叛国是大罪。当时边境和谈还未成行,又有所谓的证据在,紫云也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这似乎是板上钉钉的犯行。
好在大理寺卿心中明白,紫云二人并不是最终目标,也就没有着急着定罪。
不出一日,柴郡主就得到了消息,亲自去国子学接了麟儿三兄弟去天波府。很快,云祥也得到了柴郡主约见的口信。按照轮戍法,云祥已经调回京城驻防三年了,对京城的人事已经很熟悉了。
柴郡主见面,直截了当地说:“四嫂此次落难,我若插手,反而会打草惊蛇。还得拜托呼延公子暗中查访。好歹撑到四哥回来。”
云祥知道柴郡主素有名声,若是她出手确实太过招眼,就拱手道:“郡主放心,我自当尽力。只是该从哪儿入手”
“我想一切都是因三夫人高唤雨而起。不如先暗中查查她和什么人来往”
“她是王钦的外甥女,有些来往也正常。况且王钦现在独揽大权。我爹说单独想见皇上都难,何况”云祥说起来颇为担忧。
柴郡主叹口气:“是啊。只能先留意除王钦外,是否还有他人可以突破。”
云祥点点头:“要是能去南清宫,或许还能查到些什么。”
柴郡主嘱咐道:“若是不能,你千万不要勉强,记得告诉我。就算万一拼死我还有个郡主的身份,或许能保一保四嫂她们。”
云祥自是答应。因为三夫人对南清宫严加防范,云祥夜探了几次,都一无所获,颇为着急。终于等到云龙赶回京城,云祥忙将这几天的情况对他说了。
云龙本来有些着慌,听说大理寺的态度,心里倒是稳定了些。见云祥一筹莫展,云龙反倒宽慰道:“既然几次三番的探查,都没有结果,咱们就先缓缓。虽然没人发现,还是小心为是。等咱们想个办法再作计较。”
云祥称是:“正好,今天我的一个部下请我喝酒”
云龙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喜得贵子”
“别贪杯呀。”
云祥答应着出了门。云祥和一群同袍战友觥筹交错,好不欢喜。酒席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散。天开始飘雪了。云祥抖了抖衣服,有些醉意地往外走。
“将军,属下送您吧”
云祥头也不回,只摇摇手说:“没事儿雪中漫步别有滋味啊哈哈”
“客官,客官”刚走了几步,店小二怀里抱着一小坛酒急急地赶上来,道:“客官,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刚才做东的客官让您带给府上的大公子。”
“多谢”云祥端详着酒罐,兀自地笑:哥哥喜欢江南的物产,看来是众人皆知了。正想着,余光中瞥见一个人和他擦肩而过。
那人披着一件长可及地的深紫色棉斗篷,把整个身体都裹在里边,看不出身份;宽宽大大的衣帽扣在头上,帽沿缀着白色的兔毛飘飘忽忽,让人看不清容貌。
云祥本来并未注意,只是觉得这个人走过,带来了许多冰雪的气息,让人觉得凛然犹如雪中的风吹上肩膀。云祥迟疑着揣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回头来寻。人群中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云祥一路欢喜一路惆怅地回到了府里,直,哥”
云龙正教雅卓、雅凡读书,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看看孩子都这么大了,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
云祥过来搂着孩子说:“雅卓、雅凡,找你娘玩去,爹和大伯有话说。”雅卓、雅凡听话地出去了。
云龙见他手里捧着坛女儿红,笑道:“你啊,为了一坛酒,把孩子的功课都耽误了。”
“不止呢”
云龙凑在坛口闻闻:“果然不错今年一忙,都没时间去江南。这也算是补偿了。”
两人兴趣盎然地喝了两杯。云祥端着酒杯的手指翘起来朝着云龙点了点:“回来的路上,我碰上一个人。”
看着云祥故弄玄虚的样子,云龙不以为然,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人”
云祥眯缝着醉眼,瞧着云龙笑了笑:“我一说,你准激动”
云龙撇嘴一笑,把酒送到了嘴边:“至于吗”
“那个人我没看清楚,只是觉得奇特。”见云龙嗤笑,云祥举起杯子道:“大哥,你别笑。我跟你说,那人冷冷的,穿了件紫色的斗篷,让我想起一个人。”
“紫冰。”
云祥很有些雀跃:“你也是这么觉得”
云龙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再说什么。好一会儿,云龙把酒杯放在桌上,平淡如常地嘱咐:“明天别喝酒了,晚上咱们去探监。”
云祥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谁在等紫冰”
云龙过来照他的头上就是一下:“以后在咱们府里,不要再提紫冰了”
“你”见云龙示意吕彩霞住的方向,云祥只得点点头。
次日入更时分,云龙云祥来到监牢。他们给守卫塞了几两银子:“劳烦几位出去歇会儿,我们有些话要说。”
他二人是按照规矩探监的,在探视名册上皆有登记。况且守卫觉得两个王府的贵公子也不会干出劫狱之类出格的事。即使真有这贼心,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偌大的呼延王府总是跑不了的。守卫就做了顺水人情:“那两位公子快一点。毕竟还有别的犯人呢。”
“多谢。”
两人进去之后,云龙总隐隐地觉得身边的风声有些不对。可是四顾无人。云龙别别扭扭地跟在云祥身后往里走。借着昏暗泛黄的灯光,云龙见紫云正趴在牢门上朝外张望,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