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然无拘无束的爽朗笑声,秦晓篆心里那些淡淡的忧伤片刻之间一扫而空。她看着汪然道:“行啊,你不愿意讲就算了吧。外出了好几天,你也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吧。时间还早,我就再和凤儿这鬼丫头掰扯掰扯。”
汪然知道秦晓篆这些年来深深埋藏在心内的苦楚,几十年了,对于羸炀之死,她始终难以释怀。
爱之深,则恨之切。对于羸炀,说句实话,汪然心里这些年来老是怀有一些负罪感。对于从昏迷中醒来之前的事情,他完全茫然无知,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秦晓篆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至于自己是如何得救的,他是以后才听秦晓篆断断续续讲述的。
每当讲述这些回忆之时,秦晓篆都是无一例外的触动心事而伤感,常常讲着讲着就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羸炀之死,注定是她一生中刻骨铭心的巨大痛苦。
看到爷爷端着茶杯慢慢踱着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凤儿给奶奶续了茶水,转身来到奶奶身边重新坐下,认真聆听奶奶讲述起那场两千多年前的离奇故事。
在武关通往咸阳的官道上,两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快速行进着,每一辆车上都有驾辕的两匹高头大马,膘肥体壮,眼睛雪亮,脖项下的铃铛伴随着马车行进的速度,有韵律的摆来摆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给快速行进的车棚内之人带来了如同音乐般的享受。
身在现代社会之时,秦晓篆很少有机会乘坐马车。五六十年代,华夏国的经济交通虽然不如二十一世纪这般便捷繁华,但是远比在两千多年前的大秦,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京都的道路交通虽然拥挤,但是电车、汽车、黄包车随处可见,像这样的马车在城市已经绝迹,在广大的农村还是能看到的。所不同的地方,只是古代的马车装饰考究,完全是一种身份地位高贵的象征。而近现代的马车,蜕变成了一种普通交通工具而已。
在羸炀哥与嫪珂员外谈论始皇帝颁布圣旨,召集天下神医为公子高解毒救治之时,她并没有随意插话。因为她知道,羸炀哥是大秦国有勇有谋、能征惯战的将军,既然他一口答应赶赴咸阳医治公子高奇毒,就断然不会贸然行事,肯定谋定而后动,胸有成竹才做出的决定。
果不其然,就在昨天晚上,两人回到下榻房间,羸炀哥关严了院门,确认再无其他外人在场,这才来到秦晓篆房间里,详细谈及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军旅出身的羸炀,看似口无遮拦,率性而为,实则心思缜密,粗中有细。羸炀仰仗的疗毒宝贝,乃是师傅天元真人视为珍宝的不传之秘。传给羸炀之时,天元真人曾经反复叮嘱,此物乃是天地间千万年不世出的奇珍异宝。
羸炀记得非常清楚,师傅天元真人当时的表情非常神秘,而且还破天荒的使用了传音入密之法,将宝贝的来历和应用之法传给了自己,足见此事机密。
师傅说过,天下奇珍异宝虽然稀少,但是福厚德重之人却能凭借机缘得到它。天元真人年轻时四处游历,修仙悟道,广结善缘,曾经得到过不少机缘。一些个世人罕见的天材地宝收获颇丰,其中就有几种可解百毒的圣物。
万年雪蚕,史料记载为冰蚕、雪蛆。明李时珍《本草纲目·虫一·雪蚕》:“按叶子奇《草木子》云:雪蚕生于阴山以北,及峨嵋山北,人谓之雪蛆,二山积雪,歷世不消,其中生此,大如瓠,味极甘美。”
噬毒兽,称其为兽,实则该物就是个小精灵。噬毒兽体形状若细小的蚂蚁,然而却与蚂蚁大相径庭,称之为异类中的异类,或者说神物亦不为过。
噬毒兽全身为无色透明状,甚至于肌体内脏都清晰可辨,颇有点空灵禅意,乃是天地之气孕育出独一无二的世间灵物。噬毒兽喜居在潮湿阴暗的地宫墓穴里,以动植物尸体朽烂变质后的腐毒为食,擅于破解各种尸毒奇毒。
使用其疗毒之时,可以放置于病患中毒之处,噬毒兽一旦嗅到毒物气息,原本无精打采的它瞬间生龙活虎,径自刺破患者皮肤进入体内,畅游于病患四肢百骸,狂吸浸透血液骨髓深处的各种病毒,直至彻底清除方止。
这两种宝贝,都是世间一等一的解毒圣物,有病治病,无病健身。若非机缘凑巧,委实不可多得。世间万物就是如此奇妙,凡有毒物,就一定会有解毒之法,一物克一物,一物降一物,万物万事皆同此理。
也是天元真人爱徒心切,对羸炀的关心胜过了自己的儿女亲人,这才将解毒圣物忍痛割爱,传与羸炀小心珍藏,以备不时之需。
听了羸炀的一番讲解,秦晓篆这才如梦方醒。看来师傅天元真人堪称料事如神,从为师兄羸炀寻找破命人解蛊毒拯救,到传给其时光宝盒以备逃离险境,还有这些可解天下百毒的至宝,堪称世人闻所未闻不可多得的圣物,更有羸炀哥那一身精湛的内力功法。
这一切布局,可以称得上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为了保护爱徒的身家性命,师傅天元真人他老人家几乎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了。
为了一路上安全无恙,羸炀不但委托嫪珂员外为秦晓篆备好了传符,更为难得是,嫪员外还让人准备了一身道袍道冠和拂尘,包括罗盘等道家所用之物一应俱全,可见嫪珂员外的确是个忠厚长者,值得托付大事之人。
看到准备之物如此充分,羸炀自然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