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把这孩子当成了她的替代品了吧?”女子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有些担心。
“当然没有。”灵犀答道,“不过我会想找你帮助这孩子,多少也是受了她的影响,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她对你的影响就如此之大吗?大到足以让你赌上自己的人生?”女子的脸色变了,目光里写满了哀怨和不甘心。
“不是她对我影响大,是这该死的世界!连那么一小片净土都不肯给我!连我最后的温存也要夺走!你知道亲眼看到她赴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吗?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没有力量,就连在这世上掌控自己命运的资格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办?”
此时的灵犀仿佛突然被触到了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一下子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朝着女子怒吼道。
凉亭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沉闷了起来,四下飘着的浮云都像是被吓跑了似的,纷纷散去。
“对不起,清禾。”灵犀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面带尴尬地道歉道,“明明我已经麻烦了你很多。”
“灵犀,我不会生你的气,永远不会。”被叫做清禾的女子只是面无波澜的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怜惜,“只是,看着你这些年为了达成目标,不断地给自己越来越大的压力,我真的不忍心你变成这样。”
清禾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灵犀,用哀求的口吻说道:“我不会叫你放弃,就像你不会去左右青珏的人生一样,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多依靠季凌大师一点,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么多。”
灵犀神色逐渐平缓了下来,也抬起手来轻轻地回抱了一下清禾。
“我不要紧的,放心。”
感受到灵犀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清禾便也轻轻地松开了她,虽然这里是彩云之巅,但也不好说有没有人在远处看着,清禾知道灵犀好面子,还是有所收敛。
清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灵犀了,这两年时间,每一次灵犀来到白帝城,都是看一眼宁宁的情况便就此离开了,这一次待的时间出奇的久,就连清禾都有些奇怪。
灵犀的脸比起印象中初次见面的时候仍旧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但清禾非常清楚,眼前的灵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
岁月不会特别照顾任何人,那些看不见的伤痕都留在灵犀的心里。
她的心,早已是另一个人了。
“灵犀,这次你怎么会有时间在我这里待这么久?”双方都平复了心绪之后,清禾开口问道。
“季凌遇到了些事情,所以我只能来你这里避一避。”灵犀笑了笑,“毕竟图南国想要我命的人应该能从洛京排到长陵吧?”
“合着你把我这当避难所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大难当头才想起我?”清禾没好气地打趣道。
“是啊,我想了想,普天之下能护得住我的,恐怕也就只有你这白帝城城主了。”
“我也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三脚猫城主,真遇上事了我可保不住你。有心思杀你的,估计都得是神留境的高手了吧。”
“别说神留,就算是屈指可数的超凡者,又有几个敢闯这天罡剑阵?”
“怎么超凡者这种绝顶高手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堪呢?”
灵犀没再回话,目光已经飘到了远方的天际,清禾也忍不住顺着灵犀的视线看了过去。
朝阳的光辉把彩云笼罩的白帝城都映照成了熏醉的迷红,就连山下的河川都沉浸在这油彩画般的色泽之中。
恍惚间,一声清婉哀转的蹄鸣声响彻天边。一只白鹤在云霞的间隙里若隐若现,划出了一道流畅的弧线。
白鹤显然不是白帝城附近常见的动物,从小便在此长大的清禾非常清楚,那只白鹤是一直陪伴在灵犀身边的灵兽。
早已习惯了彩云作伴的清禾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白鹤脚上绑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想来应该是为灵犀带来了她一直在等待的消息。
白鹤徐徐飞来,最终静静地落在了凉台之前。灵犀走下凉台轻轻抚了抚白鹤脖子和翅膀上的羽毛,为它擦去了身上的一些明显污垢,然后低下身来拿起了它脚上的那个圆筒。
正如清禾所预料的,圆筒里放着一封信。
灵犀打开了折叠好的信纸,仔细审读了起来,而越往下读神色便变得越加凝重。
“灵犀,发生什么了?”察觉到了灵犀神色的变化,清禾忍不住问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孩子吗?”
“青珏的孩子?他怎么了?”
“他的宗门出事了。”
“那个寒山什么的?出什么事了,那孩子怎么样?”
“消息上没提,不过,短时间内我也离不开这里,不能帮他什么忙,只能盼他能逢凶化吉吧。”
“既然他是青珏的孩子,这么多年你都没找个能信任的人在他身边保护他?”
“除了季凌,还有谁是我能百分百信任的吗?”灵犀表情非常严肃。
“唉。”清禾想了想,灵犀能信任的人里,除了季凌,便是自己和那蝴蝶谷的医仙,寥寥三人而已,医仙不习武,自己又不能离开这白帝城,还真找不到第四个能放心的人。
“那也总比放他一个人独自身在江湖的好吧。”
“我当初答应过青珏,她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既是他的爹,也是他的娘。对他过度的保护只会吸引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