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纬才不管什么楚二秦二的,直接瞪着他,“你有病吧?”
楚澜挑眉,“你刚刚想干嘛?”
傅经纬脊背往马车上一靠,抱着双臂,满眼挑衅,“本世子碰的是南齐马车,怎么着,你们北梁管天管地,连这也要管?”
北梁使臣入京时,楚绾坐的那辆马车过分宽大,上街不便,先前换了一辆小的,正是南齐马车。
朱侍郎没想到出行一趟,先是傅经纬非要光天化日去掀扶风公主的马车帘子,现在又碰上北梁二皇子,这俩人还杠上了。
他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忙下马上前来劝道:“二殿下,傅世子,这都是误会,您二位各退一步,这事儿,就算了吧。”
“什么叫‘就算了’?”傅经纬不依不饶,“北梁是客,南齐是主,主人都没发话,客人就先动手,这叫什么?叫不敬不重,往轻了说,今儿只是二皇子动了本世子,往重了说,北梁这就是在挑衅南齐,打我南齐新帝的脸。”
说着,用下巴点了点落在地上的玉冠和发钗,“二皇子,这事儿本世子过不去,你说怎么着吧?”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得见此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北梁二皇子竟然跟南齐第一纨绔杠上,这出戏可精彩了。”
“哎,精彩个屁,一旦上升到两国对峙打了起来,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不至于吧?就这么点儿小事,哪能打仗?”
“没见先前那纨绔伸手要去掀人家公主马车的帘子吗?这是光天化日想调戏啊!”
“上到已婚命妇,下到死了娘的戴孝女,再有那没了丈夫的寡妇,这货谁都敢调戏,也是时候有人治治他了!”
这厢百姓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那厢的傅经纬和楚澜还在僵持。
楚澜丝毫没有要弯腰去帮傅经纬把地上的玉冠和簪子捡起来的意思。
傅经纬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你不捡我就在这儿跟你干耗着看谁耗得过谁的表情。
朱侍郎急得脸都白了,自己蹲下身要去帮傅经纬捡发冠。
这时,一直停滞不前的马儿突然被车厢里的人掷暗器打中了屁股,扬起蹄子就要往前跑。
车厢剧烈晃动了一下,晃得傅经纬猝不及防,一个没站稳往前扑,直接摔了个大马趴,额头正磕在他的玉冠上,疼得倒抽口气。
“哈哈哈……”
百姓们捧腹大笑。
以往只见这纨绔在京中横行霸道,但因着他家世高,谁都不敢招惹,见着了能躲则躲。
难得见他吃一回瘪,实在是大快人心啊!解气!
傅经纬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北梁猪给阴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就指着马车屁股直骂:“楚胤,有本事你下来跟本世子单挑,戴个面具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你脸上长毛了?”
众所周知,傅经纬干的事儿本身就下流,骂人的话更下流。
南齐百姓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有几个妇人“呸呸”两声。
傅经纬还在骂骂咧咧,前头车窗里突然飞出一只苹果,直接朝着他来。
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反应不及。
等回过神,傅经纬的嘴巴已经让那苹果给死死堵住了,撑得老大。
这一幕,看得百姓们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傅经纬气得脸都绿了。
马车在几丈开外停下,车内缓缓传出一把低沉的嗓音,“傅世子想单挑什么?”
肖彻的声音稍微做了伪装,跟以前有所不同,但短短一句话,却听得傅经纬后脖子凉飕飕的。
听闻北梁太子是前不久才刚回归的,他一直以为是个弱鸡。
可刚刚这一招,若非功夫一流的练家子,绝对没有这般精准的身手。
他说要跟楚胤单挑,也不过是因着楚胤碰了他惦记多年的小寡妇,他气不过而已。
要真单挑……
傅经纬不敢想象后果。
正巧这时,秦曼安排来寻他的小厮到了。
“世子爷!”
“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小厮们急忙上前,把他嘴里苹果拿了,又是给他拍灰,又是给他束发,七手八脚地忙了一阵。
傅经纬算是找到了台阶下,瞪着马车冷哼一声,便跟着小厮走了。
朱侍郎捏了把汗,催赶着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随后又望向手中摇着折扇的楚澜,“是下官失职,让二殿下受惊了。”
楚澜眉梢一挑,转个身便朝着前方的马车行去。
挑帘上了马车,楚澜一眼就看到肖彻和楚绾坐在里头。
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幕离。
楚澜皱皱眉,“皇兄不留在驿馆补觉,跑出来做什么?”
楚绾一脸好奇,“补觉?补什么觉?皇兄昨夜没睡好吗?”
闻言,楚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何止是没睡好,想也知一整夜没睡。
啧啧,这体力。
“二哥笑什么?”楚绾又看向他,“你昨天今天都出来晃,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看出来了。”楚澜自己拿了个苹果咬着,“南齐至少落后北梁二十年,而且,他们竟然让宦官掌权,新上任的这位齐安帝若是不能整顿整顿这股邪风,将来一准儿翻车。”
肖彻跟他们相处了几个月,已经大致理解了“翻车”的意思。
闻言,淡笑道:“除了这个呢?你还看出什么了?”
楚澜眼珠子一转,哈哈两声,“我还打听了定王妃来着。”
感觉到肖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