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接电话。”破风般的声音响起。
“一定是我女朋友打来的,最近和她吵架了,她总是这么烦人。”周安将手伸进裤兜,盲按挂断电话。
“是吗?”
“是的。”
“嗡,嗡嗡。”
手机再次响起。
“你看,我就说她很烦人,但我根本不想接。”周安装作不在意地转身,但瞬间就僵住了身体。
带着冰凉和坚硬的触感隔着体恤传递到周安的后腰上。
“接!”
“老兄你什么东西顶到我了?”僵硬的瞬间又马上放松下来,周安极力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继续转身。
“别动!”
“不想死就接电话!!”
“开免提!!!”
几乎是吼叫出声,男人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和紧张。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周安还是试图打岔。
“接电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马良海的神经几乎绷紧到极致。
周安清晰的感受到那坚硬的管状物甚至在微微颤抖,如果那是把刀,哪怕是钝刀,力度也足以将身体捅个对穿。
抿着嘴,没再说话,周安接通电话,又是蓝柳珍。
联想到连续两个急电,猜到什么的周安心里都有些苦笑了。
“真这么倒霉啊?”
“喂,蓝姐,要不要这么急啊,我在外面啊,就在…在外面啊。”后腰处的硬物又往前顶了顶。
“快回家!躲在家不要出去,那群抢劫犯就躲在你隔壁,警察已经过去了,他们都有枪的,你别被误伤了。”蓝姐的话语急切而大声。
一清二楚。
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咔哒。”
保险被打开了。
“好的,知道了。”面无表情的,周安挂断了电话。
原本颤抖的枪管又迅速平稳下来,稳得可怕。
“那是你女朋友?”略带嘲讽的话语声响起。
“这时候灭口没什么意思吧,警察都要来了,不如抓我作人质啊。”周安深呼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我真的就住这附近的,真的只是路过。”
见身后的人没什么反应,周安继续说道。
“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高于一切的,你抓我作人质绝对管用。”
周安没有说自己还是真武,那样只能徒增对方的警惕。
“往前走,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沉默许久的马良海说道。
只要对方有任何一点异动,马良海都会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灼热的子弹将会穿透对方的内脏。
“我说怎么走,你就怎么走。”马良海低声道。
听着身后男人的话,周安暂时松口气,起码对方不会立刻开枪了,只要有余地,就还有机会!
“走!”
枪管又用力推了推,后腰被顶得生疼。
马良海用手枪推着周安走进了院子,窗边立刻闪起了红点。
是狙击枪!
周安心头一惊,对这伙悍匪的实力估计又有所提高。
马良海打了个手势,窗边的红点迅速消失不见。
周安被推着上楼,没多久就来到了楼上的房门前。
“敲门。”
“笃笃笃。”
周安如实照做。
几乎在敲门的同时,房门被打开了一角,陷入阴影的半张脸从门缝后探出,眼窝深陷,看着周安沉默着没说话。
“阿全,是我,让我们进去。”马良海从周安身后探出。
似乎犹豫了一下,链条的拉动声响起。
吱嘎一声,老旧的铁皮门被打开。
继续被枪顶着,周安进入房间,一股浓厚呛人的烟味,酒精味和铁锈味混杂在一起,闷着几个大男人多日不洗澡的汗臭酸味,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让人直犯恶心的独特气味。
老钱估计能气死,周安皱着鼻子心想。
房间分里外两层,外面是沙发,最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缠满绷带的人,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旁边还有纱布手术刀和瓷碗,瓷碗里盛着几枚弹壳。
床边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神色悲戚,夹着烟的手放在膝盖上,烟雾向上飘散缭绕,顺着呼吸一进一散。
床旁的桌子上摆满了文件还有试管仪器,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整理。
那个应该就是偷窃的卧底,桌上的就是样本和资料吗?
周安扫视了一下,得出结论。
“怎么回事?”开门带着两人进来的壮汉问道。
此人很高,身材魁梧,是这些人里面最壮实的一个,眼窝深陷,面色蜡黄,一副精力憔悴的模样。
或者说这些人都是一副精力憔悴的模样,除了趟床上那个,那个已经半死不活。
中年人,壮汉,年轻人,眼睛男,病人。
就是这五个人吗?
周安眼帘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哥,怎么回事?怎么还带个人回来?”床边的年轻人也起身问道。
“怎么回事?”眼睛男也问。
马良海将周安推给了全伟进,手上的枪一直指着,时刻不离。
“阿伟,找根绳子把他手绑上,找不到就拿床单,小心点,这家伙练过,而且力气特别大,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真武,脚就不要绑了,等一下可能还要拿他当人质。”
马良海想起之前被周安扣住手腕的事。
情况虽然危急,但马良海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从刚才的通话看,这小子的确是路过,但有些身手,而且现在还能保持镇定,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面对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