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道:“陈姨娘不可能对娘家母亲和哥哥不管不顾的,她只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自个儿在院子里肯定急坏了。诶对了灵绣,你让母亲查一查陈姨娘账户上到底有多少钱财?还有,在戚家这么多年来,看看她名下有没有地契之类的……”
“钱财和地契?大小姐是怀疑陈姨娘有小金库?”
她道:“谁还没个小金库?我只是好奇,她名下到底有多少钱财。”
要是说她名下一丁点儿的私房钱都没有,那都是假的。在戚家浮浮沉沉这么多年,谁不想为自己谋条后路?如今戚家没了光明前程,不知道日后会是怎样的局面。
“好的小姐,带回奴婢回去就给夫人说。”摘星楼跟玉溪园内的人互通一气,就是见不惯菊园里的人。灵绣没在玉溪园停留,回去后就如实禀告给谢鸢。
次日待她一查,果然查出不少猫腻!
谢鸢拿着厚厚的收据找到玉溪园来,她心中带着气,将收据重重扔在桌上,一屁股坐下去怒气未消。
“母亲怎么了?”戚玉狐疑翻开收据一张张看,不过才翻了两页就不吭声了。
再往下看,一张又一张从钱庄找出来的存钱收据,以及京郊二十亩良田的地契,还包括淮安城中一处普通宅院的地契。
光是陈姨娘存在钱庄子里的数目就不小,区区三百两她还简直易如反掌,哪里还用等到让戚家帮忙还债?
戚玉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发现那张普通宅院的地契下方,归属权曾属于萧,只是在近几年才转移给陈蓉。
也就是说,宅院是她亡母的财产,而被戚建拿去给陈蓉充面子壮家底?
谢鸢黑沉着脸:“自进府来,所有账目银钱都经我管理,就算是府中随随便便要支出几两银子,也都是必须要我同意的。你父亲倒好,大大方方给人家地皮钱财一大把,枉我在府中管理多年,到头来手上什么也没得到。”
她是真的生气,私底下给陈蓉那么多可支配的私房钱,不就单单为了瞒住她吗?
以前未嫁进来的时候,听到旁人说戚建如何如何心爱那陈姨娘,她还偏偏不信。如今,倒是栽了。
谢鸢神色冷漠,半晌不想再开口说话。
此事……确是父亲唐突了。
戚玉不帮他说话,甚至还想跟他对峙,为什么亡母留下的一处宅院地契,会给陈姨娘?
还有一件事,既然陈姨娘根本不缺那三百两,为何不直接帮娘家还债?
种种疑虑,戚玉决定暂时不跟戚建摊开问,她要先去陈家一探究竟。
据说陈盛新婚的时候,陈蓉作为亲姐也给他送了一套宅院,只不过那套宅院是跟萧没有任何关系,当年是戚建赏给她怀上静姝的惊喜,也算暂时给她们娘俩在府外安了一个家。
后来叫人去装新粉饰,才把地契交到陈盛手上。宅院在淮安西边近畿大道二环的地方,周围交通便捷,各种小商小贩应有尽有,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段。
既是在繁华淮安城中,便没有差等的地段,可见之前的戚建确实对陈蓉用心。
居民小巷道中四下无人,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戚玉着佛头青单罗纱长衫,腰身绑着一根天蓝色卷云纹皮带,很好的将纤细腰呈现出来。她装模作样学着大人竖起发冠,殊不知模样极为娇小的她,一点儿也不像是成年男子,勉强说是偷穿大人衣服的青年还不足为过。
春柔同样更为男装贴身守护她,两人来到刻有陈家牌匾的院落前,对视一个眼神以后,春柔连上几层台阶去叩门。
约叩了五六声,里面才传来一个拖得老长又没有力气老年声音,戚玉大概识得出来,应当是陈蓉陈盛的母亲,陈于氏。
她颤颤巍巍开门以后,只露出半个脑袋,还以为是前来讨债的人,望见两个稚嫩的陌生面孔以后,整个身子侧出来问:“你们找谁?”
戚玉飞快瞟了一眼里面,杂乱的院子里落满了树叶子,当真不见得陈盛,难道是真的被抓走了?
她朗声问:“请问这里是陈盛的家吗?”
“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吗?”陈于氏老了许多,背部略微驮着,面上无精打采的,隐约还透露出一股病态。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官府派来巡查情况的人员,因为听说你家情况比较贫苦,特地前来打听打听,核实以后会每月给你们发救济金的。”
春柔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戚玉,微微眨了眨眼,得亏她想出这个法子……
一听到救济金三个字陈于氏眼睛直放光,她颤颤巍巍的,赶紧推开院门,让两人先进去。
她们来的正是时候,周氏不再府上。
“儿媳妇出去买菜了,就我一个糟老婆子在家。你们随便坐吧,我去烧点水……”说着就朝厨房走去,戚玉她们只想快点问完情况回去,要是周氏回来的话,装个正着还不好解释。
春柔笑嘻嘻拉住她往桌子边做,道:“不用来婆婆,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以后,我这边回去衙门登记,到时候会有专门人员给你发救济金的。”
“真的?那……那救济金有多少啊?”陈于氏现在两只眼里都是钱星星,她们真的太穷了!
春柔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救济金只会多不会少。记住,千万不能欺骗我们哦!万一查出来你说了假话,可要收回全部救济金,还有坐牢的可能哦~”
陈于氏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我一定老实说,两位官爷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