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贵客临我南疆真是欢迎之至,只不过不叫我这主人知道,实在是太客气了些,乌小姐乃是本王的座上宾,还是请各位贵客移步我王寨一叙,好叫本王尽尽地主之谊。”
那一身素缟的男子却是对着几人一拱手,十分的有礼,只不过看向乌采芊时,眼中闪过几丝异样的光彩。
“请问阁下又是何人恕乌某并不知舍妹在南疆还有什么熟人。”乌亦铎十分警惕的看向那人。
“在下龙腾”
几人眼神齐齐一汇,瞬间就明白了。
这几日,李恒熠,乌亦铎一行人则是被请到了王寨,虽好吃好喝伺候着,却是半步不得出屋子。
面上说是大楚贵客,实则就是软禁,自那龙腾给乌采芊吃下一粒药丸后,这几日乌采芊是安静的沉睡着,一直没有醒。
几人也只得是安静的等待着,因为此时,王寨里正在举行南疆王的葬礼,按照当地的礼仪,这个仪式需要七日七夜才会结束。
那龙腾答应等南疆王葬礼之后,会给他们答疑解惑,然而此刻,除了等待,并无更好的办法,必定,三人中谁也不会拿乌采芊的性命去冒险的。
最后一日结束之时,龙腾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父王生前的寝殿,屋子里空荡荡的,毫无声息,满是垂下来的白帐,甚是凄凉。
那宽大的床上,铺地平展,却是再也不会有人躺在上头,屋子里往日浓浓的药味儿,也是被那纸烛香火的气味盖了去,再也寻不回来。
龙腾颓然的坐在那床边,慢慢抚摸着床沿的每一寸,一抬头,看着床头父王平日躺着的地方,也是空空,心里也是一阵的发空,发酸起来。
父王从早年受伤起,便是再也不能行走,在这床榻上躺了十几年,也就是从那时起,父王的脾气越来越差,对自己是越来越严苛,甚至是狠辣起来。
他不曾忘记自己小时候若是犯了一点错就被父王严厉苛责,惩罚起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情景,一次次被打的起不了身,还要强撑着。
可尽管如此,父王也从未怜惜过年幼的自己,未把自己当做失了母亲的亲子疼爱,而只是把自己当做继位者来培养而已。
龙腾疲惫不堪的脸上更是露出无尽的苦涩,他从未体验过父王给与王妹那般的慈爱,只因他是唯一的王储,南疆未来的君主。
就算是父王临终,也要强塞给自己一门自己根本不愿意的亲事,而这一切也紧紧是为了朝局的稳定,南疆的未来,而从未将儿子的喜好和幸福考虑进去过。
龙腾垂着头,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叹息还是释然,总之是心里很空。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那床的另一头,那柜子上竖立着一尊白玉佛像,安详而恬静。
那是母亲喜欢的佛像,自母亲逝世,父王再也不能起身,便是将这尊佛像就放在床头,日日看着。
父王此生最爱的便是母亲,除了妹妹,父亲此生的作为男子的温柔尽数都给了母亲,随着母亲的离世,父亲便不再有温柔。
这晚,乌亦铎几人等到半夜也不见龙腾过来,这几日,每晚龙腾都会来一趟,送一丸药给乌采芊服下,已确保她的安稳。
可今日子时已过,却是还不见龙腾的踪迹,而躺在床上的乌采芊却是渐显焦躁不安起来,额上的汗已经浸湿了枕头,面色是越发的苍白,唇色也是发乌,气息愈见不稳。
“开门,本公主要进去”只听门外头是一阵的嘈杂。
“小的不敢,可,可王子吩咐过,不能让外人进去的。”那侍卫十分的无奈。
“滚开,我看谁敢拦着本公主,这是我家,我哪里去不得。”
只听一阵鞭子抽过的声音,打在廊柱上噼啪直响,接着便是咵的一声,那门被踢开了。
只见那几个守门的侍卫害怕的躲到后头去了,一个白衣女子大大方方的闯了进来。
“芊芊姐,芊芊姐,你在吗”龙宝儿眼睛直朝着那床上往,便是瞧见上头躺着的女子了。
“你是谁进来做什么。”乌亦铎警惕的挡在龙宝儿的身前,让她看不见床上的乌采芊。
“你,你,你,她,她,她”一看见眼前男子的脸,龙宝儿一时间呆了,惊恐的踮起脚侧身看那还安然躺在床上的乌采芊,没错儿啊,是两个人啊,不过这也太像了。
“我是她哥哥,孪生兄妹,不行吗”对于旁人首次见着他们兄妹长相的震惊样子,乌亦铎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此刻被关在这里七日了,如坐牢一般,心里也是憋闷恼火,又是心急妹妹的身子,哪怕面对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自然也是没有好言好语的。
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是乌采芊哥哥的男子,龙宝儿先是一愣,接着便是觉着一阵莫名的亲切,对他那般不客气的话,不怒反笑了。
“当然行啊,而且本公主觉得是十分的行。”
“乌亦铎,乌亦铎你快过来。”那守在床边的李恒翊见乌采芊又开始痛苦的挣扎起来,便焦急的喊着乌亦铎。
屋里几人立马是注意到了那边,急急赶了过去。
“啊啊啊”乌采芊额上是汗如雨下,身上的衣裳也是湿透,李恒翊拼命压住她的四肢,避免她又伤到自己,可她此刻也是几近癫狂,嚎叫之声如鬼哭狼嚎一般。
“乌亦铎,你还不快施针”李恒翊冲着乌亦铎又是喊道。
“不行,不能在施针了,她受不住的。”乌亦铎的拳头捏得紧紧,却是站在那里,身子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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