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入乡随俗,客随主便,乌采芊在那几个宫女有些异样的目光下服侍着换上了南疆的服饰。
乌采芊她也并不在意那几人怎么看她,反正自打出那事进京开始,何种异样得到眼神都见过,脸皮更加厚,经得住了。
在大殿里,那最上头的王座空着在,挨着王座下首一个席位便是坐着龙腾,下头坐着的便是文武百官了。
今日本就是宫廷为王子举办的接风宴,百官翘首祈盼太子归来,已是多日。
南疆之人多数豪迈,早已经是开怀畅饮起来,向龙腾敬酒之辈也是不乏,场中歌舞不断,曲风也是热络欢脱,一派热闹景象。
“澜相辛苦!”龙腾忽的是向着下手第一排的一位官员亲自敬出一杯酒。
“臣惶恐,殿下圣恩!”那澜相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忙端起酒杯来回应。
龙腾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之后,这才放下酒杯,慢慢道来。
“本王子不在王宫这段时日,朝中之事都辛苦澜相打理了,一切大小事宜,皆十分得当,澜相辛苦。”
“太子谬赞,皆是老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那澜相仍是十分恭敬的一拜,头也是低得极低。
“嗯!”对于澜相这个态度,龙腾是十分满意的,虽然澜相一向奸滑,但处事还算是妥帖,办事的能力也是极佳,不然父王不会倚重他那么多年。
澜相身上有些自己看不惯的毛病,但毕竟是老臣,经验还是有的,龙腾打算的是还让他发挥些余热,再从年轻一辈中挑一挑,培养些人才也未尝不可。
见王子的话已经问完,眼睛也不在看着自己,而是自顾的饮酒去了,澜相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不禁抬起袖子抹了抹额上的一阵冷汗。
这位王子比起皇帝可谓是要难伺候许多,他那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时,便是在探测人心,尽管自己纵横朝廷几十年,在这位新主子面前也不得不俯首帖耳,小心伺候。
正待澜相擦完汗之时,便是见大殿外头进来一群女子,走在最前头的便是澜蝶,待看到澜蝶之时,澜相不禁侧眼又瞄了太子一眼,露出几许欣慰的笑容来。
但当他再次看向走近些的澜蝶,她后头却是跟着一位陌生女子,那女子的样貌极美,皮肤白皙,眉间是一股不似热情南疆女子的柔媚如水。
她一身的打扮并不是宫中普通侍女的样子,华贵的绣裙,满头闪亮的整套银饰,十分的耀眼。
看着那女子这般走近,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位陌生的女子。
乌采芊又感受到了那四面八方而来的打量与探究,不禁嘴角苦笑,也只得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参见王子殿下!”此刻一同进来的女子,待走到那殿前时,是齐齐向上头的龙腾行礼。
乌采芊一时没有跟上节拍,又是愣住了,见她们都躬身行礼,唯有自己立在那里,有些无措,却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或许是她就算时到了此刻,也还没能接受一路同她走来的龙腾竟是南疆王子的身份,还是这里是南疆的王宫,她是中原人,还没太适应这地域的变化。
“赐座!”龙腾唇畔的笑意一闪而过,却是朝着下手澜相对面离他比较近的一个位置瞧了一眼。
立刻便有宫人领会,领了那乌采芊去坐。
乌采芊自然是不愿意跟个傻子似的,杵在这里让人围观的,便乖乖坐了下去。
乌采芊刚坐好,一抬头便又看见龙腾正看着她,她不太明白是为什么,朝着他是一顿的挤眉弄眼,可那龙腾只是笑,什么意思都没有表达。
乌采芊只能是朝着自己身上左瞧瞧,右瞧瞧,检查一下有没有异样,她稍稍一动,全身的银饰都叮当作响,吓得她是正襟危坐,别说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突然,龙腾是朝着殿内扫了一扫,便端起了酒杯,朝着乌采芊这边看来,声音十分洪亮的说着。
“诸位,这位姑娘是我中原来的朋友,她出自乌氏,是南疆的贵客!”
“乌氏?”原本寂静无比的大殿,顿时炸锅了一般,下面有些年纪的官员们便惊讶的探讨起来。
那些年轻些的,自然是听着众人分说,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顷刻间,先前那些异样看着乌采芊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的友善起来。
这前后如此大的反差,倒是让乌采芊更加的不自在了,怎么,我姓乌不行?还是姓乌的欠你们银钱?
“敢问王子殿下,您所说的乌氏,可是当年那位乌老先生一脉?”
满殿沸腾之余,那位澜相也是激动不已,忙离席到殿前,朝着王子一拜,又是徐徐看向那位姑娘。
“正是。”龙腾没有半分的迟疑,十分坦然明了的只回答了两个字。
在得到王子的肯定答案之后,那嘈杂的讨论,便渐渐消散了。
特别是那些有些年纪的官员,看向乌采芊的眼神里竟是没由来的多了几分的感激之意。
“蝶儿,你快过来。”那澜相竟是一时的激动,眼眶里也是一阵的湿润,一招手便是唤那澜蝶。
澜蝶虽然惊异与叔叔的举动,也没有迟疑半分,便走了过去。
澜相牵着澜蝶的手却是走到那乌采芊的跟前,“乌姑娘,老父谢过了。”那澜相竟是冲着乌采芊拱手一礼,那一旁的懒蝶见状,也不得不跟着一礼。
这更是惊得乌采芊有些坐不住了,这位素不相识的老大人,头发已是花白,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