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李恒翊将折子放下,这才从书桌后头走了出来。
“然后?那丫头说是什么叫伊兰的教她做的,说是为了免得步什么慧兰的后尘?”说起这个事情,乌亦铎虽然是愤愤的,可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我说,这两个什么什么兰又是怎么回事?都什么人?”
“无关紧要的,受了惩戒之人罢了!若是如此,还不安分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李恒翊的眼里露出凶光来。
“哼!莫不是桃花债太多,讨债的上门?”乌亦铎邪邪笑着,捏了捏下巴,一想又是不对,这不是要给自己的妹妹找麻烦吗?
“呸呸呸!瞧我这破嘴。”乌亦铎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又才看向李恒翊。
“我说,你最好别在外头惹桃花,若真是来寻债的寻到我妹妹头上,小爷我可饶不得你。”
李恒翊不说话,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便径直出了书房。
晚饭罢,几人在一道闲适的饮茶,外头狂风大作,暴雪纷飞,而这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
碳炉里的炭火烧得通红,飘散着清香的绿茶香气,萦绕着缓缓上升,数盏的灯烛照的屋子里也是亮堂堂的。
丁香正端了炖盅进来时,却是在外头看见祝云领着两个侍卫押着个丫头出去,那丫头的眼睛上还绑着一条丝带。
不过那丫头看起来到是有几分的眼熟,风太大,也来不及问许多,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便急急撩门帘进去了。
“小姐,祝云带人将一个丫头押出去了,也不知道蒙着那丫头的眼睛做什么?”
丁香一进来,便是一股脑的疑惑,将炖盅放下,取了碗来,舀了一小碗的燕窝,递给乌采芊。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的。”乌采芊笑着端起那燕窝,却是看向李恒翊,祝云是他贴身的侍卫,他自然是最知道的。
“是绿萝,竟是染了红眼病,还一直瞒着不报,幸而是二公子发现的早,早早送出去,免得传染别人才是。”
那李恒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温暖的茶香沁满口鼻,很是舒服。
乌亦铎却是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事儿都要把自己拖进去。
“二哥,你瞧见那丫头了?”乌采芊又是疑惑的瞧向乌亦铎,端着的燕窝也搁在手里捧着不动了。
“额!瞧见了,住那么近怎么瞧不见的。你快吃,快吃,等下凉了。”
乌亦铎说着,却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那李恒翊,他却是稳当坐着,事不关己的样子。
“咦!我昨个儿晚饭后瞧她还好好的啊!”丁香似乎想起些什么,有些疑惑。
此刻,那灵仙有些小兴奋似的忙上前来。
“哪里呢!今儿早上我瞧她眼睛就有些红的样子,没在意罢了。也难怪,常常喜欢暗地里偷窥的人,是易得红眼病的,还好二少爷发现得早,早早请出去,免得将我们都祸害了,小姐如今身子可虚着,经不得的。”
“哎呦!那真是悬的,好在人是带出去了,她那屋子可是去不得人了,小姐可得仔细着。”听到这里,半夏到是一脸的唏嘘不已,由衷的庆幸着。
也是因着这事由,侯府一下就传开了,清音阁的丫头绿萝瞒报得了红眼病之事,让小侯爷请出去了,清音阁也是就此闭门谢客了。
那明眸郡主不久前才搬去宫里齐太妃那处,陪着小住一段,却又是借着来陪侯夫人,舍不得她走,便又留下小住了,不过自出了绿萝这事,她也进不得这清音阁。
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之内,几盏昏暗的红灯笼挂在房檐下,外头的积雪有些厚实了,大雪还不曾要停的样子。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形,站在那有些年头的,破败的门口,一个带着刀的侍卫也是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容貌,在前头敲门。
“来了,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提着灯笼,一双破鞋踩得那雪咯吱响着,身上披着一层棉絮发黑的破棉衣过来开门。
那敲门的侍卫上前去,给了那开门的老头儿一吊铜钱,那老头原本昏暗无光的双眼,立马闪出了无比的笑意,半句话不问,忙挪开道儿来,“贵人请,贵人请!”
穿着斗篷的两人在那老头的带领下进了院子,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院子,院子的墙边上一棵歪脖子枯树,也是落满了雪。
那老头在前头急急走着,不时回头笑脸迎着后面的贵人,一笑间,脸上皱成一朵菊花,露出缺了几颗的黑牙齿。
他披着的那破袄很大,他干瘦的样子与那破袄极不相称,身子似乎在里头晃晃荡荡的,“请,请,这边儿!”
他仍是十分殷勤的在前头引着路,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后便是又上楼,穿过几道廊子,又下楼来,此刻出现在面前的竟是一间十分热闹的院子,屋子里都是灯火通明。
老头子只到院子门口就不再往前头走,而是又有人来迎了,侍卫上前去言语几句,那来人也是点头哈腰的将他们往里头迎。
一间阴暗冰冷的屋子里,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一张破败的土炕上,分明缩着个人。
那人将一张补丁打补丁的破被子裹在身上,瑟瑟发抖,披散着的头发脏乱无章,埋在头发里的脸看不清容貌,只是顺着那炕沿看去,却是见那破被里竟是伸出一条铁链。
“他妈的!这是个什么货色,半分痛快都没有,跟个死尸似的。”那炕前,一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在提着裤子,还不是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