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天明,当乌亦铎睁开双眼时确是见睡在一张十分陌生的床上,虽然还残存着些酒气,可是头脑确是分外的清明。
这一夜可以说是睡的极香,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被子一掀开,便下了床。
一推开门,便看见那院子,嘴角含笑,果然是这里,福济堂的后院,自己方才睡的只是一间偏屋的客房,难怪不甚熟悉。
他连打了几个哈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寻找着自家的老头子,突然间就看见有个人正跪在那正屋的门口,他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苏叶吗?怎么跪这里,这是做什么呢?”乌亦铎歪着脑袋猫着腰看那人的脸,一眼就认出来是苏叶,虽然苏叶同苏木两个孪生兄弟长得是一模一样,只是气韵打扮却是截然不同,熟悉他两就不会认错的。
“二少爷,您来啦!我,我,是我无能。”那苏叶抬头看着乌亦铎,满眼尽是血丝,灰白的脸色也甚是骇人,他说着便是哽咽着垂下头去,如同犯了大错一般。
乌亦铎满是疑惑,索性蹲在苏叶跟前,看着十分愧疚的苏叶,“这是怎么说的,你到是先起来在说啊!”
“小姐还没醒,苏叶没脸说。”苏叶说着,那头是低得更低了。
“见鬼,感情丫头真出事儿了。”乌亦铎一拍大腿,嗖的起身,一脚就踹开那门,直冲进了屋里。
此时的屋内,乌千墨正在给昏迷在床的乌采芊施针,头上已经是插了不少的银针,乌千墨正拿着一根银针在手里拈着,正要下针。
只听忽然一声踹门响,乌千墨眉头一皱十分的烦躁“做什么,就不能消停点,这儿救人在呢!”
侧目一见来人是乌亦铎,也就不说话了,自顾又拿着那银针就往乌采芊的头上扎下,又拈了拈,这才松手。
“芊芊,这,这是怎么了?”一见那床上的人竟真是乌采芊,乌亦铎惊得看向乌门主“怎么,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哪里知道,还不快帮忙,不是老子们来的巧,估计等你妹妹坟上都长草了咱们也是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乌门主就越发的来气,好好儿的闺女,送进这京城,也才半年的功夫,好不容易见着了,竟是这般的模样儿,怎么不叫人来气,只是此刻无暇去想这些,怎么也得先把人救过来,闺女那只跨进阎王殿的脚可还没收回来啊!
见父亲也是如吃了火药一般,再者此刻也实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乌亦铎也就不问了,忙在旁边取了根银针递给老爹。
乌门主接过银针,继续给乌采芊施针,拈动几下,在看乌采芊,竟是见那闭着的眼睛里,眼珠似乎左右滚动了几下。
乌亦铎也是看见了,父子二人对视间,便有了默契,乌亦铎继续取针,递给乌门主,二人密切合作,救治着那床上的乌采芊。
“哎!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又几个时辰过去了,总算是收了针,乌采芊的脉搏也逐渐的稳定下来,乌门主这才大大伸了个懒腰,舒展着一直紧绷着的身体。
又是看了看一旁的儿子,砸吧了下嘴,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腹中也是空空如也,便问道“什么时辰了?”
“怕是快晌午了吧!”乌亦铎伸手轻轻抚了抚乌采芊的脸,脸颊虽然冰凉,从鼻间晃过时,也是探到那平稳而有节奏的呼吸,这才满意的挪开手,又是检查了被子周边,有没有漏风的,一一掖好了。
他又抬头扫了扫这屋子里头,眉头微微蹙着“这屋里着实太冷了些,得搬几盆火儿来,妹妹可受不得冻了。”
“也是,这屋里也太冷了些。”乌门主望了望床上的女儿,在看了看这屋子,这一刻才觉得是冷得要命。
想起来昨晚上是宛童那臭小子把自己扔到水缸里了,冻得半死,虽然后来是穿上衣服了,也是担心女儿的病情,只顾着手下的事情了,一时也就忘了,此刻经儿子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屋里原来没生火,跟个冰窟窿似的,怪冷的。
乌亦铎想了想便看向乌门主说着,“去熬些米粥,妹妹醒了得吃些,补身子的药我亲自来配,抓好了我亲自煎。”
乌门主一听,一脸的不高兴,朝着儿子直卖着委屈,“我去?臭小子,竟然吩咐起你爹来了,你去,你去,你爹我是又饿又累一宿没合眼了,乖,你快去给爹弄点儿吃的来。”
哪知道那乌亦铎一点儿也不吃他这一套,已然纹丝不动的坐在乌采芊的床边,“我不去,我得守着妹妹,大半年不见了,我可得好好看看。”
说着便又看向乌采芊,原本那红润康健的圆脸蛋,如今却是明显小了一圈,那如死人一般的灰白还没有退散去,身上也还不知道有多少处的伤,又不能细看。
这丫头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搞成如今这个模样,真是越想越心疼,顿时眼睛湿润,眼眶发红。
回想那日,自己午夜梦醒,吓得一身的冷汗,梦里梦到妹妹被人追杀,重伤坠河,画面何其的真实。
他们是双生子,他坚信,他能感应到是妹妹出了事情,便拉着父亲一定要进京一趟,还好他们来了,若是不来,此刻怕真的就是天人永隔,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想想真是后怕,背脊都一阵的发凉。
想到这里,乌亦铎更是坚定了来意,低声说着“若不是你们,她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搞成这样,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来是要带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