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一向四方云集,热闹非凡的云来客栈里,此时却是冷冷清清,闭门谢客,门口还有一队官兵守卫,客栈内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菜已经上齐了,请小姐慢用。”店小二上完菜便恭恭敬敬的躬身退了出去,没有多说一个字,几日来都是如此
“嗯,这水晶蹄膀的味道甚好,烹煮得当,没有丝毫的腥味儿,火候也是恰到好处,肉即脱骨,软糯鲜香,入口即化,嗯,真是好吃啊!京城果然是好地方,一个客栈的菜都这么好吃,丁香,你快尝尝啊!”
乌采芊吃的是满嘴流油,忍不住的啧啧称赞这几日来到京城后所吃到的各色菜品,
“小姐,你怎么还能吃的下去,咱们都成阶下囚了,这哪里像是来做新娘子的。”
丁香一脸的愁眉不展,眼见都这般景象了,小姐竟然还能吃得下,这到底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她一个下人都替她甚是堪忧。
“想那么多干嘛,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有性命之忧我岂能好好的坐在这里,他们还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着,这些人只是看着我,不让我跑了而已;再说了,我也没打算跑,御赐的婚事,我就等着好好的做新娘子便是了,来来来,吃嘛吃嘛!不吃白不吃。”
说着乌采芊便开开心心的夹起一大块肉放进丁香的碗里,丁香闻言愁眉略有舒展,心想也是,那些人只是限制她们二人的行动,并没有其他举动,既然小姐都不害怕,她也自然是不惧的。
看着眼前依然高高兴兴的吃东西的小姐,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也夹了一块炸的金黄的香酥肉放到乌采芊碗里。
“丁香姐,你也吃啊!”只见乌采芊一抬眼,连眼睛都在笑,丁香只觉心里一暖,这个小姐比自己小几岁,如今二人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这一声丁香姐顿时让丁香觉得责任感倍增。
“小姐,莫要胡乱称呼,你今后是镇南候府的小侯爷夫人,京城贵胄,这般规矩森严的地方,莫要让人寻了错处,需事事谨慎才好。”丁香是自幼从人牙子手中几经转辗,最后被卖进乌医门的,在人牙子的训练中,她最是清楚主仆有别。
虽然在乌医门时主子们都十分和善,从未因她是买来的丫头就轻贱了她,但她自己始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刻不敢逾矩,在这京城里,镇南侯府是大户人家,规矩,更是森严,想到此处,她心里暗暗一紧,忙提醒着小姐。
“既然有这诸多的疑虑,那以后,只你我二人时我才叫你丁香姐可好。”乌采芊十分渴望的看着丁香,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吧,好吧!都依小姐,只是莫叫旁人听了去才好。”丁香无奈,只得是答应她的要求,她这才又高兴的继续吃着她碗里的香酥肉。
她二人从被带到京城起,就被请进了这间客栈,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天字号的房间住着,除了不能出房间到也别无其他,只是把二人闷得不行。
“好闷啊!丁香,这都几日了,啥时候是个头啊!”乌采芊双手撑着脑袋无聊的看着一只小乌龟在桌上慢慢爬着,
“哎呀!小姐,你怎么把它带来了。”丁香惊讶这在桌上爬着的,不正是后院潭边那一对老龟才孵出来不久的小乌龟嘛!乌采芊用手指拨动着慢慢爬着的乌龟
“小龟龟,你无不无聊啊!我都要无聊死了。”
“小姐前几日不是挺沉得住气么,怎么这会子嫌闷了。”丁香轻笑,也忍不住去拨弄了一下那只笨笨的爬着的小龟,
“十日了,十日了,我都要发霉了。”乌采芊很是苦恼的揉了揉脸颊。
“奴婢也不知道,暂且等等吧!”乌采芊干脆无聊的将脑袋搁在桌上,看着小乌龟在眼皮子底子爬来爬去,一双眼珠也随着小龟的来回爬动翻滚着。
半晚时分,晚膳刚刚撤走,便进来一群人,一个个面无表情,手中都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东西,都用红布遮住,来人一言不发,纷纷将东西放下便走了,未留下只字片语。
待来人走后,乌采芊和丁香将遮盖的红布一一揭开,只见原来是一些上乘的胭脂水粉,整套的头面首饰,还有嫁衣,正当乌采芊愣神之时,门外传来铿将有力的一人声,
“明日正是乌小姐与镇南侯府小侯爷大婚之日,望小姐早些歇息,明日早些准备,不要误了吉时。”
“知道了,不会误了吉时的。”见乌采芊面色不悦,丁香忙应道,乌采芊沉默不语,她随便扫了一眼这些东西,早已没有一丝的笑意,
“丁香,今日,早些歇息吧!明日,怕是不得清闲。”
从圣旨下达的那天起,整个京城就都在议论,为什么皇上会突然赐婚一位江湖门派家的女儿嫁入镇南候府,有揣测圣意
觉得圣上与镇南候有了嫌隙而暗喜的,有痛心自己女儿失去嫁入侯府机会而悲愤的,总之是各路谣言四起。
谁知,镇南候竟然是堂而皇之的在御前大殿之上站出来辟谣。
扬言是自己在年轻时与乌医门主深交,得起恩惠,无以为报,自己仅有一子,而乌家正好有一女,自己的儿子已过弱冠之年,尚未娶妻,而乌家女儿此时正好及笄,便请旨求取乌家的女儿。
为此皇帝更是大大赞扬镇远侯此乃仁义之举,并且亲自赐婚二人,此话一出,风向突变,各路都在赞颂镇远侯知恩图报,品行高洁,更是对这位即将嫁入镇南侯府的乌小姐有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