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聂倾倾十岁之前的生活是天堂,那么十岁之后,虽然不算是地狱,却也算是四面寒冰。
聂倾倾九岁那年,弟弟出生,刚开始还好,可惜随着弟弟长大,家里人对聂倾倾越来越忽视,甚至可以说是嫌弃。
那时聂倾倾还小,不懂为什么,只一个劲儿讨好父母,希望换回父母像之前那样对待。
可惜···事与愿违。
到弟弟一周岁的时候,聂倾倾被勒令不准去上学,在家替母亲看弟弟。
聂倾倾哭喊,嘶吼,发泄那一年来所有不满,都没什么用,历来话少的父亲只留淡淡一句:“你如果不想呆在家就走。”
走?
她那时才刚十岁,身材瘦小,胳膊细的吓人。
她能怎么走?能走去哪?
就在那时,外婆出现了,将她带在身边,做些针线活供她读书。
连日操劳让外婆本就不健康的身子越发虚弱,终于在两个月后,外婆病倒,气若游丝。
病来如山倒,外婆没扛过那晚。
那晚屋子里发生什么,聂倾倾不知道,因为她被外婆指挥出去取东西。
她只知道,第二天一早,父亲和母亲提着一个大的旧皮箱出来,放到她面前,语气冷的就像跟陌生人说话:“从今天起,你不好,就回来照顾你弟弟。”
不,不是跟陌生人,他们跟陌生人说话脸上都带着笑。
可是那天,他们脸上不仅没带丝毫笑容,甚至可以说是很不耐烦。
就像是在理一个很不情愿理的人。
外婆的头七聂倾倾都没在,因为第二天她就跟那个旧皮箱一起,被父母塞上公交车。
她被送,基础不错,不算太难跟上。
在这期间,她遇见行闹闹行昭,和他们成为朋友。
因为父亲那句“念不好就回来看你弟弟”,聂倾倾发愤图强,一路考进最好的高中,直到后来终于考出长安。
这么多年,聂倾倾很少回去。
上一次回去,是在两年前。
也就是在回去那天,她知道为什么当初父母会突然改变主意,送自己去县城念书。
是外婆。
是外婆把她以前所有陪嫁都给了父母,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供自己念书,还逼他们发誓。
父母收了东西,在外婆面前发了誓。才会在第二天送聂倾倾去县城念书。
聂倾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跑到外婆坟前坐了一整晚。
那时不知道轻重,等第二天天亮之后,入目坟冢凸起,寂静无声,看起来很吓人,忽然笑了起来。
她也太大胆了!
竟然在坟地过夜。
“倾倾···”
荣寒城声音拉回聂倾倾思绪,她抬眸,触及荣寒城担忧目光,微微一笑,“我没事。”
她确实没事。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已经释怀。
外婆那么费力为自己打算,让自己念书,走出村子,聂倾倾唯有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念书,走出村子,完成外婆心愿。
“倾倾,我永远都在。”一把将聂倾倾揽入怀中,大掌落在她后脑,一下一下摩挲。
这个时候的聂倾倾,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可荣寒城也知道,如果自己直接问,聂倾倾未必会告诉。
倾倾这样,好可爱。
“倾倾···”荣寒城声音停顿片刻,欲言又止。
“嗯?你想说什么?”聂倾倾语气还是恶狠狠。
“你知道怎么扑倒人?”
聂倾倾脸“腾”的变红,耳朵和脸颊热的都快爆炸。
小看自己?
哼!
那她今天就给荣寒城上一课!
让他知道知道,别小看人,尤其是女人!
丢开他领口,倾身,唇准确无误落在荣寒城唇上,学着荣寒城之前样子,将舌头伸进他口中。
“嘶···”
一不小心,竟然咬到荣寒城舌头,聂倾倾舌尖还带着一股血锈味,而荣寒城,剑眉微微蹙起,唇上还沾着一点血迹。
“呃···不好意思啊···”聂倾倾有些尴尬。
事实又一次证明,理论和实践真的不一样!
她又翻车了···
荣寒城舔掉唇上血迹,声音喑哑:“没事倾倾···”
这点血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正好这时,传来敲门声,荣寒城眼中掠过一丝暗芒,冷淡道:“谁?”
“孙少爷,是我。”是福管家的声音。
“什么事?”
“前院早饭已经备好,老爷让我请您去前院用早饭,说···可以带上聂小姐···”
“嗯,知道了。你去告诉爷爷,等会就到。”
“是,孙少爷。”门外脚步声渐渐走远。
荣寒城和聂倾倾相视一笑,都弯了眼角。
“走吧,去前院吃早饭。”
“嗯,好。”聂倾倾点点头,侧开身子,下床。
荣寒城去衣帽间换了套休闲点的衣服,和聂倾倾手拉手,一起去荣老爷子院子。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荣寒城眉头蹙起,而聂倾倾,也意识到里面是谁。
那个自称荣寒城母亲的女人。
但是荣寒城跟她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好。
“荣寒城···”
荣寒城回头,冲她摇摇头,“没事,我们进去。”
就算里面有那个人又怎么样?爷爷总算愿意接受倾倾,和倾倾一起吃饭,这种好机会,怎么可能因为那个人放弃。
两人携手走进,福管家看见他们,招手示意旁边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