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寒城整个身子一顿,原本已经涌上脑子的热浪就像退潮的海水一样霎时停息,消失无踪,他手缓缓移出来,回身,在旁边坐好。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胸膛上下浮动,两只手放在大腿上,不动声色拉过旁边毛毯,放在腿中间。
他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没控制住,吓到聂倾倾。
聂倾倾一直垂着头,放在腿间的两手绞在一起,心里很是忐忑,要是没有外面那层皮阻挡,心脏肯定跳出来。
她刚刚竟然差点就沦陷了
这可是在车上前面还有何叔和陈禹
以后还怎么见陈禹和何叔
一想起刚刚场景,聂倾倾脸更红,手绞的也更快,希望借此缓解心上那种陌生感。
车子缓缓停下,车内谁都没出声,聂倾倾朝外看了一眼,看到桃园小区牌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抓住旁边帆布包,结结巴巴:“我我先走了”
手刚拉上拉手,另一只手就被人拉住,一股力将她朝车里拽去,聂倾倾整个人冲进荣寒城怀里。
听着耳下“砰砰砰”心脏跳动,聂倾倾忽然不尴尬了,手,也松开帆布包,环上荣寒城腰。
“倾倾,你别怕我。”
低沉的声音涌入耳中,带来的却是惊涛拍浪。
因为说这句话时,荣寒城语气里满是可怜和害怕被丢弃,这种小心翼翼,聂倾倾经历过,也懂。
当初父母执意要把她一个人送去县城读书,她抓住父母裤腿,用这种语气哭着说:“爸妈,你们别把我送走。”
可惜,他们还是把自己送走了。
当时那种痛楚仿佛又回到聂倾倾身上,此刻抱着自己小心翼翼说话的人不再是荣寒城,而是当初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弱小女孩,聂倾倾眼眶涌出两行泪,手也渐渐收紧,“乖,别怕,我不会送走你。”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荣寒城大惊,将她从怀里拉出来,看到她眼里泪珠和脸上泪痕,心都快疼碎了,双手托住她两颊,倾身,一颗一颗吻掉她脸颊泪珠。
泪珠是咸的,落在荣寒城口中,却是苦的,甚至牵动心脏有些疼痛。
“倾倾,别怕,从今往后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谁都别想伤害你”
他的倾倾,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
其实在荣寒城看到聂倾倾脸上泪痕的时候,聂倾倾就已经回神,清晰认识到现在不是当年,她面前的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自己,而是荣寒城。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哭和只会求人的弱小女孩,她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
擦掉眼角余泪,露出一个笑容。
她的弱小,她的自卑,她以前所经历的一切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下车前,聂倾倾凑到荣寒城耳边低喃:“荣寒城,我很庆幸当初自己进了那间小屋。”
如果她没进那间小屋,就不会遇见小荣寒城,也就没办法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他,更没可能长大与他相遇,相爱。
佛道常说的因果循环,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乘电梯上五楼,刚出电梯,就与提着一袋垃圾的许大仙碰上,许大仙后退一步,表情有些歉意,因为刚刚他走太急,差点连人带垃圾整个撞聂倾倾身上,“不好意思啊聂小姐。”
聂倾倾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露出个笑容,“许先生客气,这么晚了还出去扔垃圾”
许大仙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太好意思,“嗯,也就这个点有时间。”
他是宅男,晚上基本都要熬到凌晨三四点,一睡起来差不多都到下午,浑浑噩噩做饭忙工作,也只有这个时候最清醒最愿意出来。
“许先生你忙,我先回去了。”聂倾倾朝许大仙摆手,越过许大仙。
刚走没两步,许大仙开口叫住她:“聂小姐”
聂倾倾转头,有些疑惑看着许大仙,许大仙嘴唇努了努,才像下定决心般开口:“我上次在咱们这栋楼里看见一个陌生人,聂小姐以后晚上下班小心点。”
聂倾倾先是一愣,转而体会到许大仙用意,心中充满感激,“谢谢许先生提醒。”
走到家门口,一眼望去,整层楼寂静的很,聂倾倾深深看了眼电梯口方向,开门,走进去。
许大仙的话倒是给了她提醒。
之前她到电梯口,总觉得楼道里有细微声响,进去之后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暗处有人盯着。
换了拖鞋,聂倾倾径直走到屋里,从柜子抽屉翻出很早之前买的微型公仔报警器,挂到帆布包外侧。
洗漱护肤,码字发布,一切按部就班。
第二天下午
从韶关下班,大黑果然没有直接开车去帝华国际大厦,而是照聂倾倾吩咐,将车开到邵景小区。
聂倾倾下车,在周边饭店点了几个行闹闹和行昭喜欢吃的菜,让店家打包。
提前跟行昭打了电话,让行昭直接远程开门,省的他下来一趟,行昭虽然无奈,却也照做,聂倾倾拉门进去,后面小跑上来一个人,聂倾倾顺手拉住门,供那人进入,那人低声道谢,声音有些喑哑。
聂倾倾好奇扫了一眼,却看见对方满脸痘疤,也同时与他目光撞上,聂倾倾友好一笑,那人眼神闪躲,别开目光。
电梯在行昭楼层停下,电梯门打开,聂倾倾走了出去,正准备左转,身后突然冲上来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往前面黑暗楼梯间撞。
惯性使然,聂倾倾整个身子冲进楼梯间,手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