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还要回家,也没多留,聂倾倾送他到楼下,等行昭开车离开,才转身准备上楼,鬼使神差的,往对面楼看了一眼。
她总感觉有人在她看。
不是自恋,是种很迷的女人第六感。
可惜对面是比较旧的老居民楼,窗子全部都是蓝色防窥窗,聂倾倾只能看见一片蓝,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偷窥,也看不清。
甩甩脑袋,抛掉这种有些自恋的想法,往自己家走。
聂倾倾房子在五楼,并不高,日常为了锻炼身体,都是爬楼梯上去,今天也不例外。
回到家,呼吸有些喘,顺手脱下外套,她里面穿了件白色打底背心,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就没有拉帘子。
荣寒城在这边看的喉头一紧,陈禹抬头准备看聂倾倾在做什么,荣寒城不动声色往右,挡在他前面,陈禹往左移,荣寒城也往左,陈禹正准备说两句话,就发现自家老大目光满满都是瘆人的冷意。
陈禹顿时菊花一紧,也不敢再看,“老大,您慢慢看,我先走了”
荣寒城转身,并未理会他,陈禹才慢慢退出去,悄声关了门,靠在墙上大口呼气。
那位姑娘到底在干什么,老大连看都不准他看
真好奇呀
此刻他眼睛提溜乱转,嘴角带着微妙笑容,楼梯口传来一声轻咳,陈禹顿时回神,看向声音发源地,原来是个须发全白面色红润的老人,此刻看到他,表情有些诧异。
陈禹轻咳一声,扯了扯领带,像没事人一样径直下楼离开。
不得不说,心理素质很好。
荣寒城手下第一交际花,大名鼎鼎的脸皮厚。
聂倾倾这边,继续穿着白色打底吊带在家里乱窜,虽然右手扭伤,但并不影响某些行动,比如,收衣服。
阳台衣服是她彩票中奖当天晚上回来洗的,昨天和今天都是大太阳,早就干了。
用衣撑把衣服撑下来,只用左手,确实没右手顺手,最后一件衣服领口太大,直接从衣架上滑下来,聂倾倾伸手接已经来不及,衣服掉落地上,幸好是干的,抖抖灰尘就成,不用重洗。
弯腰,拾地上衣服。
荣寒城目光一直盯着聂倾倾,自然看见她弯腰时露出的大片春色,不知怎么,小腹有些胀热。
喉头上下滑动,眼波流转,黑如深潭,渐渐地,嘴角笑意渐浓,历来冷硬的眼角都温和几分。
收了衣服,接下来就是叠。
虽然一只手并不好弄,好在聂倾倾有耐心,也肯留意窍门,很快叠好,点了个香薰,煮上一壶红茶,又给自己切了个水果拼盘,坐到桌前打开电脑,登到好多年不进的主页。
一条条私信消息如潮水一般涌进来,电脑都承受不住嗡嗡几声。
聂倾倾移动鼠标,从头看到尾,眼角有些湿润。
点到主页,迅速将之前没发的一章找出来,看了一遍,改了几个错别字,在最后敲上“我回来了”四个字,点击“发布”。
看着界面显示的“发布成功”四个字,聂倾倾抿唇,眼底闪着泪光。
七年前,她大一,还是网上一个不知名网文码字狗。
写了一年,积累了些粉丝,后面陆陆续续更一些,之后毕业,进入嘉兴广告,忙的昏天黑地,根本没时间更文,也就断了笔,没想到几年之后重新登上来,会有这么多粉丝还在等她。
有好多老面孔id,是在她第一次写文就一直陪着的粉丝。
右手扭伤,不能用,只能左手,左手用着又十分不顺畅,聂倾倾索性不为难左手其他手指,竖起食指,运用“一指弹”。
一指弹用得好,速度也很牛逼。
聂倾倾之前在邮局寄信,领教过一位中年大叔一指弹功夫。
那速度,简直比她日常双手码字还要快。
自此,聂倾倾再也不小看一指弹,心里甚至有股深深的敬畏。
可惜聂倾倾道行不够,一指弹功力也不够,只弹了一个小时,指头就酸胀到不行,一看右下角字数,才两千字。
罢了罢了,两千字也是字,检查了错别字,全部发出去。
新发布章节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声响都没有,聂倾倾多少有些挫败,关了网页,合了电脑,翻出之前给荣寒城的策划案,从头往后看。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虽然聂倾倾对这次策划案很满意,但多翻看翻看,说定能发现什么其他错误,及时改正,让策划案更完美。
今天秦菲奋力留下她,甚至不惜当众违反公司新制定规则,为的就是自己那份策划案。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策划案,找出不少有失严谨的地方,继续修改完善,终于在天黑蒙蒙黑的时候完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往嘴里塞口水果,大口咀嚼,满足眯眼。
“呼总算好了”
陈禹早在荣寒城来之前就让人把房子布置一新,而办公桌摆放地方,正对窗口,荣寒城从包里取出电脑,坐到桌前处理文件,不时透过窗子看聂倾倾一眼,嘴角微乎其微弯了弯。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安感觉。
不论小时候在长安荣家,还是长大后在京城独当一面,不论住的地方多坚不可摧,都没今天这种安心。
如果陈禹在,肯定惊成土拨鼠。
他家老大终于笑了
懒腰伸完,准备上后台看看,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聂倾倾半信半疑上滑接听,保持该有素养,“你好,哪位”
“是我,秦菲。”
“秦小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