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他的性子愈发让人害怕,这几年来沾了酒瘾,去年因为喝酒误事,被公司辞退。干脆就不找工作,一直都跟秦如双要钱了。
开始秦如双想着只要他拿了钱就会安生些,给就给吧。
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的,上一次要钱一张口就要一千。钱不是没有,可她存了钱是想留给弯弯的,不是给赵兴成这么造的!
她没给那么多,赵兴成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就顿住了,目光看他,满是怨恨。
“你口口声声的说弯弯是你女儿,带走她是天经地义的,可你真的履行过身为父亲的职责吗?你给弯弯送过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没有?!接送她上下学过吗?给弯弯交过学费钱吗?我起早贪黑的工作,做兼职,最多甚至同时做四份工,就为了赚钱供弯弯!还有你这个混蛋!”
病房里安安静静,众人都在听着不说话,而赵兴成虽然不说,但脸上满是不屑,显然是对她说的这些没有丁点儿感悟,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秦如双越说越激动,弯弯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小手静静地拉着她,无声的陪伴。
她合眼,重重的吐了口胸口的浊气,情绪缓解了许多。
望着赵兴成没有丝毫忏悔和愧疚的面容,她心里反而更加平静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一忍再忍,是因为对你的愧疚?你错了,是对弯弯的愧疚。只因为我当年的眼瞎,竟然让她遭受了这么多年的无妄之灾。而我这个做母亲的,居然在住院那天才知道,让她遭受这么多的,居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一把拉起弯弯两条胳膊的袖子,可怖的疤痕在那条雪白的小臂上,格外显眼,却也更加直观的意识到那种难以想象的痛。
屋内此起彼伏的出现了几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林柚知道这事儿,但从未见过那疤痕,更不敢去提。现在看见了,眼里满是心疼。
白一扬咬咬牙没有说话,但压制赵兴成的手却更使劲了几分,疼的他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却也不敢出声。
望着弯弯倔强忍泪的小脸,秦如双惨然一笑。
“这孩子,懂事儿成这样,被你时不时的打骂甚至被烟头烫了疤,也藏着掖着不肯跟我说。你、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啊!”
她很想哭,可那双红肿的眼却像是流干了眼泪似的,再也哭不出泪来。
捂着心口,她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恨自己的软弱。
伤弯弯的刀,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几乎可以变相的说,是她递过去的!她的软弱递过去的!
如果她没有心软,没有听从左邻右舍无稽之谈的劝阻,早早地和这男人离婚,或许就不会让弯弯受这样的苦了。
父爱?这哪里有她天真想给弯弯的父爱?
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啊!
她合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忽的冷笑一声。
“赵兴成,你是不是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忍着不说身上这伤是哪儿来的?以前伤的证明票据,全都让你烧了,可这一次,你烧不掉的……”她幽幽的望着赵兴成,那平静中暗藏着疯狂的眼神却让他脸色一变,“从你拿出菜刀要对我们母女动手的时候,你就早该想到你的结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