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金陵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已经回不去京都了。
所以,早已经是不抱希望的了。
陆十九跟涟漪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亮就这么慢慢的暗淡了下来。
涟漪默默地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十九这个年纪,本来是不该这样的。
可是从预言出现的时候,他就注定了是要变成这样子的结局。
有些东西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
比如陆十九要成为弃子。
这是没办法去改变的事实。
涟漪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别的什么也做不来。
虽然她年纪比陆十九年长,但是,这些话却是不如陆十九明白的。
她只能看着陆十九,然后任由那人往下说着。
只是陆十九却不大想继续往下说了。
她看了看宫嬷嬷,最后把视线转到了自己的脚上来,她盯着自己的脚看了半天,最后道,“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呢?到头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这点也是早就想明白的事情,因此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期望在其中的。
心底早已经明白自己是个弃子的话,便不会对这些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和希望了。
陆十九如今就是,已经懒得去争取什么了。
能顺着来就顺着来吧。
好像争取什么东西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争取到。还不如就随便他们去了。
也还能省心两分。
涟漪看着陆十九,心下叹了口气。
这位十九表姑娘和她想象之中的不大一样。
之前看着十九表姑娘和权柔在一处的时候,涟漪总觉得这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是会对着哥哥姐姐们撒娇的那种,她也不是那种会自己拿主意的。
但是,好像从那间屋子里出来以后,看着又和自己的记忆里不大一样了。
这十九表姑娘不仅仅没有什么依靠别人的感觉,相反的,涟漪倒是觉得她是个格外独立的人。
但是这份独立在小孩子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合适的。
她本来也不是应该承担这些的年纪,也不是应该做这些事儿的时候。
但是如今却这般的性子,看得人心里头难免唏嘘。
涟漪瞧着陆十九逐渐低落下来的情绪,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来了,犹豫了半天,只能道,“十九表姑娘别难过。”
他们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可是各自都经历了许多事情,身上很多的事情都是别人没法经历过的。
他们自有自己的一番经历和痛处,也是别人很难理解道的。
不说陆十九了,就是涟漪的经历,寻常的小孩都很难去想象。
他们两个人从某个方面来说却是一样的。
这些事情,一般的小孩子是没办法经历,也没办法去想象的。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能共通的,当然仅仅限于在某个方面。
要真的说起来,涟漪也有些没办法去想明白陆十九的事情。
毕竟,涟漪对于陆十九的理解还是仅仅停留在知道她是楚王府行十九的姑娘,是靖安侯府的表姑娘而已。
“不难过,”陆十九转头看着她,脸上逐渐是有了几分笑意的。“这有什么?早已经不难过了。”
要是连这点事情偶读想不明白的话,陆十九估计是很难长到现在的。
如今她心里头早就清楚了,压根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而费一点儿心思。
该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呗,宫嬷嬷要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呗。
剩下的也不是她能改变的了。
陆十九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好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涟漪瞧着这孩子忽然间豁达起来,一时间倒是越发的说不出话来了。
屋外众人自有自己的事儿。
宫嬷嬷偶尔会往陆十九和涟漪那边看一眼,别的人却是不敢上前去的。
再怎么说,陆十九到底也是主子。这些下人们往日里虽然说跟陆十九也不亲近,但是到底是把她当成一个招惹不起的主子供着的。
本来,哪怕是知道陆十九是被楚王府给放到金陵来的,但丫头婆子们谁都不敢看轻了她去。虽然陆十九不受宠,但是能叫楚王妃等一号人为了她的事情而费脑筋,想来,这位身上含着的秘密也肯定是不平凡的。
既然是一个不平凡的人,那么,谁知道这后边会有什么样子的造化!
他们不过是些伺候人的奴婢婆子,哪里敢去揣测上头的意思。而且,家中人都还拿捏在楚王妃手中,一旦因为一点儿失误而牵连了家中人,这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哪怕是如今这种地步,她们也不敢造次。
陆十九再如何的不得宠,到底也是楚王府的姑娘,哪里能轮得到丫头婆子作贱的?这些能跟过来伺候的,都是楚王妃挑选了又挑选的,要说聪明,那是真的聪明。
这么点小事情自然也是想的清楚明白的。
何况,就算有人脑子不清楚,那跟着来的宫嬷嬷可不是个摆设。
眼下瞧着陆十九和涟漪两个小丫头正说的起劲儿,便给那些伺候的奴婢们使了个眼色,叫他们都再往边上退开一些,别上前去听着主子们的话。
涟漪在暗卫营中练过些耳听八方得功夫,这会子便往边上看了一眼,便大概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听着那位宫嬷嬷的。
说来也是奇怪,你早说陆十九是个不受宠的,偏生她身边跟着来的宫嬷嬷又是楚王妃身边的得力人选,这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