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不解只是换来了白大人一个冷冷的眼神。
此刻的白大人和往日里人们口中和记忆里认识的那个温润尔雅的白大人是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的。
白悦被他这么看着,一时间竟然有点儿认不出来,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了。
“父亲!”白悦上前两步,几乎是贴近了白大人的跟前了。
但是还是不能换来白大人一个改变的眼神,他只是继续道,“我知道你心底就是这么想的。你早惦记着想站到楚王府了,是不是?”
这几乎肯定的话语听得白悦心头一股火气变这么涌起来。,他原先还能控制着,告诉自己,眼前坐着说话的人可是父亲啊。他不能和父亲争论什么,因为那除了叫自己生气,便没有别的作用了。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凡是父亲决定了的,他压根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这次也是如此的。
哪怕是白悦好容易鼓起勇气来,想和父亲争辩一次,但是事实却告诉白悦,父亲是不会容许他在跟前争辩什么东西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父亲永远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者说,父亲永远都是不愿意听他说一句话的。
他们总觉得自己考虑都是最全面的,不需要白悦去为这些事情纠结。白悦要做的,就只是在人前维持住他白二爷的形象也就是了。
旁的事情,都能暂且丢开不管的。
但是白悦又不是那种人。
你叫他什么都别管,只顾着自己逍遥自在,他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只是叫他顾着自己,那怎么可能呢?
白悦不是那种人。何况,白悦也并没有心大到如此的地步。
他心中,白家的位置是很高的。
但是也不知道为何,从小到大。不管是父亲,还是祖母,都不叫他过多插手家族的事情,反倒是在大哥小小年纪的时候,便送了他出去历练。如今白悦长大了,本来是也想跟大哥一样,申请一个边疆的官位,出去历练一番的。
但是被祖母和父亲拦住了。他们安排他到京都来。
白悦不是没有怨气的。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祖母和父亲都说,这是为了白家好。
白家不能在眼下这种情况出现两个封疆大吏。
大哥的地位已经稳固,如今他们需要的,是稳住京中的势力。
至少在发生兵变的第一时间,白家要有足够的势力来和人做牵扯,那样子才不会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
这些点,白悦都是清楚的。
所以在面对家人们安排他上京的情况,他并没有反对,而是乖乖的听从家中安排,借着这个机会上京去了。
白悦从未在父亲跟前说过一句不是的话,哪怕来京都并不是他所情愿的。
他也是在此兢兢业业的做事,听从父亲的话,和各位交好。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的。而且,如今白悦也能被人称为一声小白大人了,也不是当初那个只能靠着家族的白二爷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开口。他想要固执的父亲能够听一听自己的意见。
如今这种情况底下,并不是越是拖着不站队,就越是对白家好的。
他们只能尽快择木而栖,才是一件好事情来着。
但是,白大人却并不那么认为。
他觉得白悦是急了。
“你想上楚王府的船,我能看出来。”白大人声音里格外的冷静。
这份冷静,叫白悦往后退了几步,分外烦躁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父亲,您能不能不要老是用您的思想,来猜测我的意见?”
从小到大,这都是第几次了。
父亲总会用他的感觉带入到白悦身上去。
这种被人揣测的味道,白悦并不觉得是一件好事情。
他眼下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了,只能强行压制住,然后对白大人道,“我若真的是想和楚王府一边,也不至于来京都了。”
“那只有你自己清楚,”白大人依旧这么说着。
“父亲你!”白悦被气的几乎要吐血,眼看父亲端茶面不改色的抿了一口,他也知道,今天这件事,他是再也说不上话了。
他道,“既然父亲这么认为,那就继续拖着吧。左右,白家是祖父交到父亲手上的,就算败落,也是在您手上败落,可不是我。”
这话说的到底是绝情了些,就连面色一向稳定的白大人,在听了白悦这话以后,也有些变了脸色,
但是也没有对白悦说什么。
见此,白悦越发知道,这父亲是不会吧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只能怀着满心怒气,一甩袖子,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才进了屋子,门关上的瞬间,白悦心中的怒气便再也掩饰不住。
他一拳打在边上的博古架上,那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几个汝窑花瓶应声而倒。
清脆的声音弥漫在屋子之中。
一南看着白悦,没敢吭声。
白悦打完了,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
他是不可能不生气的。
但是,即便如此,在父亲跟前,他也还是做到了为人子的本分。
并没有去和谁争执什么。
只是回来以后,越想,白悦越是觉得,父亲有些不可理喻。
“哼,”他也顾不上自己已经肿胀发紫的手,甩袖坐到了上首的位子上。
一南默默从边上的暗格里拿出药箱,取了几个消肿祛瘀地药,并纱布,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