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这辈子都被人烂在心底,不叫人想起,那才是对人对己都最好的归宿。
孔十姑娘自然是知道这话是为了自己好的。
她低着头,把眼中的泪水都给憋回去了,这才抬头对司琴道,“我晓得了。”
“好姑娘,”司琴小心拍了拍她的手,“咱们这趟来,姑娘也瞧见了,那权姑娘,如今是靠着自己走出来了,她也不再是小孩子,奴婢瞧着,放她自己去做,许才是好的。”
“那怎么行?”孔十姑娘才先控制住的情绪,如今又起来了。“那不行的,我来,就是为了帮她,如今我尚且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放着叫她自己去做呢?这不对的,从古至今,都没有这个道理。”
“姑娘!”司琴掰过来她的肩膀,“方才咱们不是才说了吗?这些话,不能再说了。”
叫人听去了,像什么话?
孔十姑娘也是这会子有些着急了,何况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一时间里说话就没想这么多。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是不应该提这个,便也自己转了话题,“方才叫你出去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她既然自己不再提了,司琴也就不好再提,只能压住心底那些惧怕的情绪,道,“方才奴婢找了廊下看门的小丫头问了两句,说是权老爷进去以后,不多时就出来了,瞧着脚步匆匆,脸色也不大好的样子,后来又去问了那进去送茶的丫头,据她所说,里头汇安郡主和林夫人倒是说说笑笑的,瞧着心情挺好。”
“看来,是谈成了。”孔十姑娘到底叹了口气,“本来祖父还说,想叫哥哥娶了权妹妹的,哥哥却偏偏被北静王那边绊住了,只能我先过来,如今看着,莫不都是,定好的命数?”
“左右,这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汇安郡主那般喜欢权姑娘,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就算不能进门,但是姑娘和主子们都记挂着,这也算是有了两家人做后盾,岂不是比只有孔府更好?”司琴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如今便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才能叫孔十姑娘心底想开了。
孔十姑娘看着,脸上还有些放不下的情绪,司琴小心的又劝了半天,才听得她道,“也罢也罢,哥哥没能赶过来的时候,我这心底便想着这事情怕是成不了了。你去个信,只叫哥哥也不用来了。”
当时本想着,她先来,看看权柔这边会不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顺便给哥哥说句好话,等着哥哥赶过来,若是,合适,便把亲事给定了。
如今,却被靖安侯府那边个截断了。
孔十姑娘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司琴口中说的所谓两家人的道理,心底也明白,汇安郡主对权柔是真的挺好的,这般,也算是叫她心底有了些许安慰。
这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司琴见她像是真的放下了,心底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只怕姑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要是真的要拦着靖安侯府来定亲,只怕不是一件好事的。
孔十姑娘这边正操心着权柔的终身大事,而汇安郡主这边,白日里把事情都给定下来,如今正吃着林氏叫人特意做的羊奶羹,脸上的笑意都遮盖不住。
“你是没瞧见,那权系,脸都绿了!”汇安郡主笑着,“我当年就看不惯他,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巴不得这天下人都欠他一个道歉,”
鸳鸯在里间收拾着行李,脸上也是带着笑意,“郡主高兴了就好。”
玉嬷嬷搬了一个小凳子,就坐在汇安郡主脚边上,正裁着一方帕子,见汇安郡主笑得开心,也就道,“郡主也是孩子气,没得和他计较这个。”
“哼,”汇安郡主便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他不惯。当年如此,现在就更加看不惯了。”
“是是是,”玉嬷嬷只得顺着汇安郡主的话,含笑道,“郡主高兴了,咱们这些人,也就跟着高兴,”
“诶,这还都得多亏了权老爷了。”鸳鸯正好把衣裳给放进了锦箱里头,走出来听得玉嬷嬷这般说,便笑着接了一句。“郡主这些天可还是头一次笑得这么开怀呢。”
这几日府里头一直出事儿,汇安郡主身子也不好,便瞧着有些闷闷不乐的。这权老爷一出事儿,可给汇安郡主开心了,这确实应该好好谢谢的。
这话自然是凑趣儿的,只是汇安郡主喜欢听。当下便笑得越发开坏了,更是拍着腿儿笑道,“对,可不得谢谢他了?鸳鸯说的好!”
鸳鸯服了服身子,“多谢郡主夸奖。”
玉嬷嬷虚拍了一下鸳鸯,“你这丫头倒是口角凌厉。”
“奴婢只是实话实话而已,那权老爷能叫咱们郡主高兴了,按规矩,可不是该赏赐些东西了?”鸳鸯弯了弯眉眼,“郡主说,奴婢说的可对?”
这话,汇安郡主是怎么听怎么悦耳,“对,就是这个理儿!”
瞧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玉嬷嬷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再一看汇安郡主确实心情好了许多了,当下便也把这件事当个笑话看着了。
左右,这权老爷做事儿也属实是不地道的,被人看了笑话,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呀,也算是高兴了一番。”汇安郡主笑够了,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些,她端了茶抿了口,唇齿间有些竹叶清香,这茶还是林氏特意送来的,说是收了往年的新鲜花儿并紫竹林里的叶子,用陈年雪水泡过,最后晒成花茶。
汇安郡主喜欢这味道,林氏便给她送了好多来。这两日在这边喝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