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趴在大迎枕上,手上拽着一条帕子,狠狠的揪着,那张天仙一般的脸上此刻都是愤愤,“小爷我要是出去了,第一个饶不过她”
要不是权柔,江小侯爷觉得自己已经逃出去了偏生那死丫头就在那看着,拖着,硬生生的拖到了他娘带着人过来
越想江忱越觉得脑袋疼,哼哼唧唧的让人拿冰块来给他敷额角。
“爷,咱么下次能不爬墙了吗”四六瘪着嘴,拿了沾冰的帕子去给江忱敷额角。
江忱哼哼唧唧的,听到这句话就掀开眼皮瞪了四六一眼,“你好意思说爷对你多好,你居然帮着我娘锁我”
江忱越想越来气,身边的人平时忠心耿耿,可是到他娘要关他的时候,一个个儿的都不帮他
他把手上那帕子朝着四六扔过去,“背主儿的黑心贼”
四六可委屈了,“爷不能这么说小的,郡主都说了这是为了爷好,而且小的都没把爷帮白二爷的事情给说出去”
江小侯爷给白家二爷出了主意让婚事没成,这种事情要是给郡主和侯爷知道了,江小侯爷又免不了一顿被关了。
四六觉得自己非常讲义气了,可是小侯爷还是丢下他要自己跑
想到这里,四六都快哭了,他觉得自家爷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那位权大姑娘有没有事他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伺候的肯定是讨不了好果子吃的
他顿时哭丧着脸,“爷,郡主说不让爷出披星殿,还说爷要是偷跑一次,我们几个都拖出去打板子”
江忱不耐烦听他哭哭唧唧的,干脆拿了被子把耳朵蒙住,心里头却在想那丫头怎么会在自家
腿上的伤还在火辣辣地疼着,额角上被汤婆子砸出来的红印也火辣辣的疼着,江忱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份罪。
他觉得这都是那个姓权的丫头的问题
想到这里,江忱一咕噜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四六就道,“你去郡主那儿听听,她留下来干嘛”
四六正诉苦呢,听这话就愣住了,忙问,“爷说的是哪个她”
他不认识权柔。
“就是那个,姓权的丫头拿眼角斜着看人的丫头”江忱磨着牙说话,把四六给吓了一跳。
“爷”
他怕江忱把人给吃咯。
江忱抓着被子瞥了他一眼,“叫什么还不赶紧去我又不能吃了她”
“那,那爷可不能跑了”四六指着那封的死死的窗户,“郡主交代了,这窗户都封了,但凡封条有一点破损,咱披星殿里头的谁都别想好过”
江忱看他怕成这样,心下气恼,“这披星点统共不也就我和你和三七三个人”
四六还想再说什么,江忱已经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爷现在这样想跑也跑不掉,你快些去”
他还想知道那丫头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呢
四六答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江忱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头,呼吸声逐渐加重许多。
他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想到那丫头云淡风轻装模作样,江忱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出手帮白二让她去感受一下血光之灾好了
权柔跟着玉嬷嬷到了昭月轩,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儿喝茶吃点心。
本来她还想着汇安郡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刚刚砸了江忱以后,她也不想了,左右人家不说,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而且砸了那嘴不饶人的家伙,权柔心底很是舒服。
她觉得自己第一次在马车里的时候那茶杯没能往江忱脸上砸真是太可惜了。
权柔在这里懊悔着没能往江忱脸上砸一个茶杯,祈月却以为她是担心着江忱的伤势,忙在玉嬷嬷没注意的时候凑在权柔耳边轻声道,“姑娘不用担心,奴婢方才特意问过那大夫,说是没大碍的。”
权柔没说话,握着茶盏的手更紧了一些。
还是下手轻了啊。
她低着头,看着手中茶盏里的水微微出神。
外头很快有人进来,如先前一般的,都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走在前头。
后面有人报了一声,“郡主来了。”
接着就是掀帘子和细碎的脚步声。
权柔站起来抬眼望过去,与汇安郡主的视线撞上。
“好孩子,方才可吓到你了”汇安郡主眉梢眼角尽是笑意,看见权柔站起来,她便加快了步子走过去,拉了权柔的手落座。
权柔刚刚砸了人家儿子,虽然不怎么心虚,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好开口,便抿唇笑了笑,“郡主哪里话,是权柔眼拙,没能认出来小侯爷。”
所以把人当贼给砸了。
这本来是权柔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不过是要大家面子上好看一点罢了。
但是汇安郡主,却好像压根就没想着问权柔这些,听到权柔说起来,她还劝道,“是文若自己的过错,好好儿的正门不去走,偏要往墙头去,你害怕也是正常的。”
权柔有些愕然,不是都说靖安侯府两口子对于江小侯爷都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吗怎么自己把人砸了不仅没事儿,看起来汇安郡主还很高兴的样子
她有点儿摸不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好在汇安郡主也没打算让权柔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权柔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权柔也只能装作不在意了。
和汇安郡主坐着说了会儿话,现在倒是谈到正事上头。
汇安郡主给她拿来一本册子,约莫也有三指厚,“这是前些年楚王府走海上的一些生意,既然咱们要办,就得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