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莉眼眶迅速的湿润了起来,还没等眼泪落下来,穆霆琛就暴躁的低吼道:“别哭,千万别哭!你的眼泪现在激不起我的一丝怜悯,我只会觉得厌恶,所以别浪费演技了!是你伤了叶君爵吧?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杀了温言?你疯了吧?!你就应该呆在精神病医院,好好治治你的精神病!”
安雪莉强忍住眼泪,颤抖着说道:“我出现在这里……你很失望吧?我没有……没有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没地方去,也没钱,暂时谋生而已。霆琛,你真的很厌恶我吗?”
穆霆琛怒火当头,回答得很干脆:“对,很厌恶!恨不得你从来没出现过,恨不得我没有你这个小姨!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那么现在我就放你走,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也没必要再来往,你要是敢动温言分毫,我不会放过你!我的人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安雪莉瞳孔骤然放大,穆霆琛的话,让她很受伤。
眼泪晕染了眼妆,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她突然笑了:“是……我没资格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因为我不曾养育过你,可我也不想,我经受过的苦难,你不知道分毫。走秀会场的事故是我一手导演,装作腿废掉也是为了留在你身边,因为我知道,以小姨的身份,我没办法一直呆在你身边,只有你觉得亏欠了我,才会不得不照顾我。
我一直不敢把心里埋藏的一切说出来,是怕你接受不了,我也是为了你好,怕影响到你。只要你好好的,所有痛苦我都可以一个人承受,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哪怕一辈子,我都认了……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我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好多年……”
穆霆琛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听下去,怕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真相,不听却又迫切的想知道。最终他还是选择让安雪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不用考虑太多,说吧,都说出来……”
安雪莉看向了车窗外,对面‘新天地’的热闹被车窗隔绝在外,炙热的气氛溢不进车内分毫,她的心,亦是如在冰窟:“我姐姐,她不能生育。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你父亲的心,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挽回你父亲的心,她回娘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你出生之前……也就是那段时间里,她说服我帮她生了个孩子,对外称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个孩子,就是你。”
穆霆琛猛地怔住了,到头来,他跟叶君爵一样么……?也不是光明正大出生的穆家人……
安雪莉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接着说道:“你放心,你是穆家的种,不是我跟别的男人生的,我的好姐姐,亲手把我送上了她男人的床。我不贪图穆家的富贵,不贪图你父亲的人,我一万个不情愿,可是她跟疯子一样祈求我,又谩骂我,说我见死不救,没了你父亲,她活不下去。那时候你外婆还在世,她们母女同心,舍不得丢了穆家的荣华富贵,舍不得看我姐姐活得像行尸走肉,我姐姐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她们都逼着我答应那样无理的要求。
一切都在我姐姐的操控下顺利进行,你父亲被下药,毫不知情,他可能以为自己只是意外的和一个坐台女发生了关系吧,也就是那时候,一个女人趁虚而入,让你父亲以为发生关系的是她。可笑的是,后来你父亲竟然和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就是后来的私生子。我姐姐那么费尽心机,终究还是挽不回一个人渣。
我怀孕之后,我姐姐就一直在娘家守着我,生怕我反悔打掉你,她一直拒绝你父亲探望她,因为她得装作正在养胎的样子,我一个没嫁人的年轻姑娘,不敢大着肚子出去招摇撞市,生生在家里被关到了你出生。你出生那晚,大半夜的我羊水破了,怕被人看见,她们不肯送我去医院,现在回想起生你时的场面,我还是会害怕,我差点就死了……”
说到这里,安雪莉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得已经有些吐词不清,满脸痛苦。
穆霆琛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咬牙问道:“后来呢……?”
安雪莉缓了一会儿情绪,将后来的事徐徐道来。
生产完之后,她看着自己儿子的模样,之前心里的排斥和罪恶感顿时化为了乌有,女人在做了母亲之后心境是会变的,她舍不得孩子,不想让自己的姐姐把孩子抱走。
为了杜绝麻烦,她姐姐第二天一早就将孩子带回了穆家,取名为穆霆琛。
她的亲姐姐,为了一个男人,已经魔怔了,把她当做生育机器,不让她探望孩子,还给了她一笔钱,说是补偿。
就是那时候,她心里对所有人埋下了仇恨,这一切都对她太过残忍。
她偷偷去过穆家,几次三番。怕事情暴露,她姐姐便安排将她嫁到了国外,让她永远都回不来,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年轻女孩儿,去到一个完全陌生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度,还成天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男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在抑郁中,还曾经接受过治疗。
她的丈夫其实对她还不错,也很有钱,那个温文儒雅又帅气的美国男人,陪伴着她从重度抑郁中走出来,迎接新的生活。
可是破碎的心,怎么都无法再重新拼凑在一起,她心里始终心心念念着那个出生之后只陪了她一夜的孩子,她做梦都想回国,夺回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