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元祁一回宿舍就又见到了叶子发呆的样子,她不由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了一句。
也许是元祁的声音太过轻松,叶宝珠不自觉的也笑了一下,“我在想小时候摔倒了的事,我们那时候都是怎么处理的,我婆说拿灰抹抹就好了,我就撮了点土就好了,现在还得弄药……”
元祁愣了一下,“你用的地上的土?”
“嗯啊,不都是这样吗?老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你没有抹过吗?”
见元祁这么惊讶,叶宝珠就更惊讶了。
元祁忍不住笑了一下,“哪是地上的灰,是香炉里的灰吧?”
她说着,见叶宝珠瞪大了眼睛,就伸手揉了揉叶宝珠的头,又想到刚才这丫头说那时候跟老人讲古似的,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叶宝珠啊了一声忍不住捂住了嘴,见元祁又笑了起来,她不好意思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我一直以为是地上的土,小时候还跟弟弟妹妹他们抹过呢。”
元祁笑了一会儿,再细细一想叶子的话,笑容就慢慢隐退了下去。
叶子的家里啊。
她其实不喜欢叶子家的人。
仅有的几次打交道的经历都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那样对待叶子的他们,到底有没有把叶子当家人看?
要不是对比起来叶子的家人,她也发现不了自己爸爸身上还有那么一些可取之处。
“其实我感觉腿还行,并没有那么严重。”
叶宝珠紧紧咬了一下嘴唇,还是说了实话,“元祁,我觉得我能走路,可是大家一围过来,我就紧张得动不了了,还连累你也来背我……我就是怕再看到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不敢动的……”
元祁看着叶子将嘴唇都咬得泛白,就打断了她,笑着同她说:“说到背你,蒋大鹏可是出了力,我原本还跟他说等休息了我们请他吃饭呢,结果他却被我的话给吓跑了……”
什么叫严重,什么叫不严重?
有人关心,不严重也可以严重,无人关心,严重也要当作不严重。
“请吃饭?”
叶宝珠也被元祁的话给吓到了,还要请吃饭吗?请一个男同学吃饭?
她立马忘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了,越想就越是为难,她露出了不能接受的表情,元祁为什么说要请吃饭?
她完全听不清元祁后面还说了蒋大鹏被吓跑的事了。
见叶宝珠也是这么个表情,元祁忍不住乐了,“不用了,我一说吃饭,他就被我吓跑了。”
叶宝珠松了一口气,她还从来没有单独请过别人吃饭,还是请男同学吃饭,而且她的钱也不够了。
想到钱,她看了一眼桌上装药的袋子,这一袋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元祁,这药钱是谁掏的?我现在就给。”
叶宝珠咬住了下唇,艰难地问了出来。
被叶宝珠这么一提醒,元祁才想起来她根本没给沈宜言钱。
她下意识就要拿出手机转账,可是摸到手机后她才想起来这是哪一年,这时候哪有便捷的电子支付?
还有,要不要跟叶子说沈宜言的事?
据她观察,不管是叶子还是叶明珠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她把沈宜言支去买药了,知道的人也只有蒋大鹏一个。
可是有人知道,最后肯定都会被大家知道的。
现在宿舍就她们两个人,她如果单独提起沈宜言……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药是沈宜言买的,我想着我们对学校也不熟悉,而且他跟老师的关系也好,出学校也方便,所以就请他出去买的。”
一听到沈宜言这个名字,叶宝珠就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这个名字从元祁嘴里出来,她就更不敢去看元祁了。
元祁说起沈宜言的名字那么自然,指使他去校外买东西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好像这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好像她跟沈宜言之间已经完全不需要计较,不需要客气,元祁对沈宜言是不是……
元祁对向北都没有这么不见外,可是向北是元祁亲口说过的,元祁自己说的她觉得向北挺好的。
可是向北再好,沈宜言只会比向北好上更多。
如果是她,她不是也……只看得到沈宜言。
“这样啊。”
叶宝珠讷讷接了一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要直接还沈宜言钱吗?
她能直接面对他吗?
明显元祁才是跟他关系更好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元祁,沈宜言只会不远不近地保持着同学的关心,根本不会跑前跑后。
“元祁……”
叶宝珠咬了下嘴唇,小声的叫了一下元祁,“你有时间的话帮我问问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你再给他,谢谢你了。”
元祁点了下头,“那我先还他吧,我也让他给我捎润喉片了。”
“润喉片?”
叶宝珠重复了一句,有些疑惑地看着元祁,叶明珠没有给元祁润喉片吗?不然元祁怎么还会让沈宜言去买。
元祁顺势就翻起了药袋,她接了药袋看都没心情看,回了宿舍她做什么叶子都盯着,她也没找到时机解释,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这一翻,她就有些想捏眉心了,沈宜言那孩子是不是把药店润喉的都给她买了?
草珊瑚、西瓜霜、金嗓子都有,还有用来泡茶喝的胖大海、罗汉果、金银花……
难怪这一袋子这么多东西……
只有几样是叶子的,其他的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