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命树阵图中,性灵的火光越发炽盛,直至在破某个最终的极限,化作了宛若琥珀一般凝固着的、封冻着光辉的半透明结晶,闪烁着银灰色的冰冷微芒。
巴萨罗谬的自我认知被重新铸造而出,于长久的沉眠中,鬼之机神缓缓睁开了眼眸。
扎根于黑洞喷流的通天神木中,以亿、以兆、以京为数量单位的变化正在第一类永动机的无中生有之能的推动下进行,宛如第一代恒星群从开辟之初的物质浓汤中诞生一般,在过去每一秒的巴萨罗谬体内聚合成型。
……直至,再无弱小之时。
渐渐的,原本密布在生命树树干之上的裂隙开始了弥合,开始脱离物质界,向着某种冥冥中的脉络,向着更遥远的过去蔓延而去,在‘暗墟’这个概念上重新扎根,修改着自身的起源,成为了客观意义上从古至今一直存在于世间的古老之神。
漆黑神威席卷如潮,自巴萨罗谬的身后延展而出,化作了望不见尽头的深沉铁幕,将整个星系笼罩其中,令光辉从世间消失。
世界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着。
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模一样的念头,不由得感觉到了本能的畏惧。
铁幕上,阐述着升与变之秘炼金矩阵悄然浮现,自地升天,而又突然间从天而降,转化为堕落与凝固的逆生命树阵图,在二者交汇“王国”之位,孕育出了那股成就其上其下之伟力。
在以纯粹的灾厄铸就的钢铁之手中,无形而庞大轮廓显现,却让人看不清晰,只能感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从上浮到世界的表层。
“喂……老头子!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一旁的支流小主忍不住率先怒声问道。
不同于受到巴萨罗谬庇护的科帕克,身为信奉聚合与分离之道的灵能者,他与玛各反而是更能清晰体会到那份运行于星间的庞大奇迹中,与之等同的深沉恶意。
在那个封锁整个星系的怪物处,每时每刻都有无穷的暴烈变化酝酿着,足以撕裂星辰的无穷伟力被他拿握在手中,肆意揉捏,化作了实实在在的物质结晶,呈现出锁链的形态,似乎在拖拽着世界深层潜藏着的某样事物……
呼……
隐约的细碎声响在耳边徘徊,支流小主完全不敢再向下细想了。
“是bartholoios,不是什么鬼东西。”科帕克纠正道,本能性的用上了一个老梗。
“谁问你这个啊!”很遗憾,在这种情况下,二人并没有接梗的能力与接梗的心情,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原本都以为只是个和科帕克合起伙来装神弄鬼的普通灵能者,或者干脆就是科帕克的一套糊弄人的把戏,无论是玛各还是支流小主都没能想到这个所谓的“神”,居然会突然从“它”而变成了“祂”。
那遮蔽了整个星系的铁幕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什么类似于“大而无当”、“体型臃肿”、“质量不一定等于战斗力”的话,骗骗傻子也就算了,根本上来讲和滑铲杀虎是一个类型的谬论,那么庞大的质量摆在那里,不说擦着就伤挨着就死了,就算真的一动不动光当个靶子,也不一定有人能真的造成什么称得上是危险的伤势。
神与人之间的差异,正如列星之于尘沙,不可以道里计。
星间,无数光流纠缠交织,在这座废弃星系掀起了动荡的变化,令万事万物走向崩溃的结局。假如行星上还有文明存在的话,定然会因为这远远超出它们知识范围、根本无法理解的奇诡现象而陷入精神崩溃,在天灾下放弃抵抗,引颈就戮。
科帕克顾不得说话了,再也没有了进行思考的愚地。
轰鸣声在颅脑内回荡,骤然间,他的意识也随着那光流汇入了浩瀚的海洋,脱去了个人躯壳的狭隘,徜徉于每一粒宇宙尘埃间。
烈芒乍现,从科帕克的身躯中涌出,瞬息间淹没了支流小主的座驾,将整条黑洞喷流战舰,也渲染成了银灰色。
上升、上升……
科帕克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无止境的向上攀升!化作了神意在世间所显现而出的一部分,与那份庞大的奇迹融为一体,再非凡俗!
“咦?”似是感受到了那片区域的参数异常,巴萨罗谬微微挑眉,投下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意识。
在祂的眼中,过去的历史已经变成了类似书籍的模样,较往日可以被称得上庞大的信息洪流涌入脑海,现在处理起来竟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难度。
非是恰似神明、胜似神明,而是已经足以真正的比肩神明!
那一瞬间,天国的虚影从视线尽头浮现,令一切都重新稳固了下来的同时,也自然而然的在玛各与支流小主的心中生根发芽,占据了大部分思考的能力。
在巴萨罗谬的念头降临后,科帕克的心神也终于从那种无止境上升的状态中脱离,重新回到了狭隘的躯壳之中。
未睁眼便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某种刻在血脉中的本能就已经驱使着他开了口。
“十等耀目!百重辉煌!千倍伟大!”
“那以手撑起天穹,创造众星的暗墟神!江河之子在此礼赞您的……!”
——你怎么还记得这话呢?
还没等科帕克把这通赞词念完,某位已经凭借技术手段完成了绑定的第一神使便在暗中借着权限,笑眯眯的强行掐断了试图和自己抢活的家伙继续说话的能力。
巴萨罗谬心中颇为无奈,重新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