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巴萨罗谬的心意,辉光于虚空之中开始生长,凝聚为纯净的结晶,组成了一柄相较于常规样式极其古怪的异种枪。
与其说是杀戮的凶器,不如说是只该被保存于玻璃柜中的艺术品,哪怕是卡瑞德,也完全没有从这柄圣枪上嗅到一丝的历战的血腥气息。
一个花架子
不,绝不可能。
感受着巴萨罗谬身上那股切切实实的威胁感,卡瑞德不禁叹息,将整个身子前倾,微微压低中心,摆出了近乎于猛兽一般的战斗架势,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扑击,以魔枪为尖牙利爪将敌人撕成粉碎。
巴萨罗谬看着卡瑞德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朗声道:“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突然偷袭你的保护对象的,这是我作为一个战士的骄傲。”
“就像是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只是单方面碾压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无聊了,那样无趣的战斗,根本就是毫无意义。”抚摸着圣枪上那一个个蕴含神圣力量的文字,他轻声道。
“哈,单方面的碾压”卡瑞德皱眉,神色有些愤怒了起来,握着魔枪的手更紧了。
没有战士能够面对这样轻蔑的侮辱,哪怕明知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也唯有打过之后,还站着的人方可说出这样的话。
“作为一个战士,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吧”卡瑞德深呼了一口气,问道。
战斗并不是单纯的数值比较,而是一种包含了心灵、身体、技艺、气势、地形环境乃至种种综合性因素的较量艺术,只要找准对方的“弱”,完美利用自身的“强”,即使只是纤弱无力的枯瘦老者,也可以战胜满身高强度肌肉的壮汉。
“技术”这种东西,更是弥补“暴力”以及“先天才能”的差距方才被设计出来的“武器”。
是生是死,是胜是败,唯有战斗过后方才能够明白。
哪怕初见时巴萨罗谬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绝不可能让卡瑞德这种战士甘愿就这么轻易承认自己是被单方面碾压的那个。
巴萨罗谬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卡瑞德会有如此反应,按了按手,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我当然明白,无论目的什么,对于战士来讲永远也只有战斗才能真正决定这些的东西。”
“不知道这位保镖先生可有和我打赌的勇气”男人张开双臂,话语中仿佛蕴含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的沉迷进去,生出服从之意。
无声无息间,在场的数百人已是作为“美”这一现象的隶属品,被悄然改造成了一张肉鸡网络,令巴萨罗谬言语中的感染力仍然在持续不断的提升着,连话语声也仿佛在脑海中变成了重重叠叠的回音,死死扎根于心神,难以忘记。
就像这样的事情,在曾经的轮转中他已经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卡瑞德深呼吸了一下,谨慎的问道:“你想要和我赌什么”
“当然是赌命了。”巴萨罗谬摊了摊手:“除了这个以外,你还能赌什么”
“你赌赢了,我死,我赌赢了,你死。”
“在这场赌斗之中,我且不会用任何超出形成界的力量。”说到这里的时候,巴萨罗谬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透露出一种疯狂之感。
“这个赌约并不对等。”听到巴萨罗谬这种堪称自缚手脚的行为,卡瑞德不仅没有答应,反而脸上浮现更深的恼怒不快之色,对于他这种人而言,这无疑同样也是一种近乎于羞辱的行为。
“我的命和米尔克的命还值不得这个价。”
“我不要你认为,我要我认为。”巴萨罗谬挑眉,充斥着理所当然的意思:“你们的命当然不值这个价,但加上我的意志后就完全不同了。”
巴萨罗谬闭眼,神色无比虔诚的喃喃道:“战斗正是这样不死不休的东西,就像是赌博一样,要在事前要诚心正意,经过细细的思考后再将自己的所身家都押上赌桌,一旦做出了决定,便要有将生死置之事外的觉悟,去燃烧所能燃烧的一切,升华生命,用尽一切办法去杀死对方,取得胜利。”
男人反问道:“享受这股从死亡边缘逃生的快感,这本身不就是很有趣吗”
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疯子
一瞬间,感受到巴萨罗谬平淡话语下掩藏的疯狂后,卡瑞德的心中竟是有些惊惧了起来。
普通人中的疯子仅仅是疯子而已,而超凡者之中的疯子却往往意味着与偏执相伴生的强大实力,在不知不觉的颠倒了因果顺序之后,卡瑞德的眼中,巴萨罗谬先前展露出的那番强大实力自然也就成了疯狂后的附属品。
哪怕是这个疯子选择了自缚手脚,可谁又能确定这真的是真的呢
就像是凡人面对被锁链拴住脖子的恶兽一样,即使明知大概率不会被挣脱,出于避险的生存本能,也仍然会使得他们选择绕路而行。
就在卡瑞德竭力思考巴萨罗谬这番话语内在逻辑的时候,米尔克略显虚弱的声音却突然在这片区域响起了。
“卡瑞德,答应他,答应他的赌约”
巴萨罗谬好奇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投去目光,看见了那个身体仍然在不住的本能性颤抖着的胖子,在“美”的冲击之下,这个胖子不仅没有被立刻洗成只会复读的白痴,甚至可以说是连一点称得上异常的状态都没有出现。
在传闻和资料中,米尔克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无能和懦弱的模样,除了吃喝玩乐外,唯一能称道的也就只有在花钱这项上的才能,可没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