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巴萨罗谬低声吟诵圣典中的经文,声音低沉而嘶哑。
有人言此乃新事,哪知此事早已有矣?”庇蒙铎娜在心中接上了后半句,轻声呢喃。
她读懂了巴萨罗谬话语中连巴萨罗谬自己都没有读懂的暗示。
—既然巴萨罗谬老师早就有所准备的话……
少女叹息,暗怀的担忧最终还是归于一句话,提醒道:“还望往昔之事勿要复行。”
她曾经见过很多个“巴萨罗谬”,虽然各自的经历都有所不同,但唯一不变便是那堪称无法动摇的坚定信念,即使明知前方就是悬崖绝壁也仍然一意孤行。
……我会的。”巴萨罗谬沉默的点了点头。
凭借契约的联系,他可以轻易感知对方内心中那真实而毫不作伪的担心之情。
并非是如对老师一般,也并非是像对亲人一般,更非是似对爱人一般,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种情绪的根源更接近于正信徒之于自己崇敬的神明,将之视作道路的同行且先行者,愿意为了这个某种理想的化身,毫无保留的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未来的那个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巴萨罗谬忍不住在心中喃喃。
再一次的,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责任感,以及对那个未来身的行为心生莫名的羞愧感。
就像是成熟时回头翻看未成熟时自己的事迹一样,得知自己更为成熟后居然把人都忽悠瘸了付出一生,同样会生出一种古怪的尴尬感。
嗯,尤其是面对庇蒙铎娜这个正主的时候。
就在巴萨罗谬因为忽悠人而难得的陷入羞愧的时候,“庇蒙铎娜”的嘴角悄然掀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狡猾笑意。
不知何时,银白色悄然从少女的发丝上褪去几分,重新恢复漆黑。
她轻声道,声音突然间柔软了几分:“既然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为了能在这个时代多存在一些时间,还请允许我……”
好啦,明明都坚持不住了,就别硬撑着装腔作势了。”
庇蒙铎娜的话语被强行打断,自少女嘴中出来的却是略带着笑意,且更为年轻的女声。
无声无息间,少女漆黑发丝间的银白色彻底褪去,化作一张透明的冰晶面具,被娄希轻柔的摘下,挂在礼服的腰侧。
拎起不存在的裙角,微微屈膝作礼,她调笑道:“早安,巴萨罗谬老师。”
还是说,你更喜欢莫里亚蒂这个称呼?”
算了,私下里叫我巴萨罗谬就行,这才是我的本名。”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巴萨罗谬忽然感觉有点牙疼,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当然从庇蒙铎娜她称呼你为巴萨罗谬老师开始就知道了啊。”她理所当然道。
巴萨罗谬啧了一声,那样的话……岂不是什么都听见了?
似是能猜到巴萨罗谬此时在担心什么,少女饶有兴致的说道:“虽然对你和庇蒙铎娜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在这点上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和她的联系其实并不算紧密,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大抵、也就是在她情绪激烈的时候我能感知到对方所感知到的,并融合一些随之而来的一点记忆碎片的程度而已。”
娄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蛇腹处光滑的鳞片,一边用纤细白皙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真诚无比的说道:“你能感觉到的,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真话哦。”
巴萨罗谬在内心暗自冷笑不已。
一点点?
亿点点吧。
在被人捅了一剑后,他便明悟了一个事实。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位魔女的话十成里面永远只能信五成,通过契约确实能感觉到对方情绪的真假不错,但谁说信息真实便一定都是真话了?
身为个中老手,巴萨罗谬暗自警觉,先前心中遗留下来的那丝羞愧感顿时消失不见。
—此人功力不在我之下jg
在被克拉伦特打断进阶孕化的过程后,虽然身体上满是因此造就的严重伤势,但心中的人性反而却因为失去神性的制衡从而就此开始了壮大,造就了此时异常活跃的思绪。
就像是终于摆脱了一直背负在身上的负担,这是一种挣脱束缚后方能得到的独特喜悦感。
巴萨罗谬无奈叹息道:“真话假话什么的暂且不提,你我对此都心知肚明,我更为好奇的反而是你到底怎么把她拖到这个时间点上的?”
他有一重话没有直接说出来。
—如果并非是偶然的话……那能否复现到我的身上呢?
仅从庇蒙铎娜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发现,未来的那些自己绝对可以称得上以一己之力改造整个世界、匹敌整个世界的存在,就算最后得到的结果再怎么不好,其所代表着的力量也绝对是真实不虚的,即使只能投射过来亿万分之一的力量,恐怕也足以胜过此时这个只剩下一成功力的自己。
开作弊器固然会减少游戏乐趣,但谁让大家都在想办法给自己开挂呢?系统这种废材肯定是靠不住了,在这种差到极致的游戏环境中,若是再不靠自己的力量开几个挂,那不要说是游戏乐趣了,可就连基本的游戏体验都没了。
更何况,靠自己的事情……那能叫开挂吗?
巴萨罗谬心安理得,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
可惜,很遗憾的是娄希的话语却是打破了巴萨罗谬这个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