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
房间里臭味依旧,即便孙秋枫喷了很多的香水也无济于事。
他把窗户开个缝通风,裹紧被子侧躺在床上。
不知什么原因,腰部瘙痒难耐,让他难得的陷入失眠状态。
掀起衣服仔细检查,胯部侧方,皮肤上有数道醒目的黑色疤痕。
这些伤,来自于寄生兽和丧尸。
他好几次险象迭生,却足够幸运,活到现在。
用手轻轻按摩,症状稍有缓解,孙秋枫尝试着想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房间另一头,大力用卫生纸塞紧鼻孔,嘴巴大张着,鼾声不断。
他一向吃得饱,睡得好。
鲱鱼罐头他当然是没有吃。
汤,更是没能喝下去……
厨房里有一些食物,他灵机一动去翻找,也算勉强填饱了肚子。
想起下午发生的种种趣事,孙秋枫觉得好笑,咧了咧嘴,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四周诡异无声,可能是因为所处位置偏僻,或者,别的缘故。
不过,他还是赶紧用袖子掩嘴,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失眠是痛苦的。
对于孙秋枫来讲便是这样。
他需要进行休息,以便于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能得到很好的恢复。
闭上眼,再睁开,辗转反侧。
“怎么会心慌……”
孙秋枫猛地坐起,手抚胸口,想压下那股莫名浮现的异样感。
一切的声音都足够清晰,他甚至听到心脏在加速跳动。
“即便夜要熬我,那我就陪着你,不睡了……”
孙秋枫自顾嘟囔着,拍了拍脸颊,从一旁取过手电筒,用被子蒙上头。
没过两秒,他又忽地掀开,眉头紧皱,大口呼吸。
“什么味,比鲱鱼罐头还给劲……”
孙秋枫伸手一扒拉,手里多了个重物。
拾起来一看,是一只超大号的军靴。
古怪的气体扑面而来,熏得人呼吸不畅,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孙秋枫赶紧丢出好远,握紧拳头,向熟睡正酣的大力狠狠比划两下。
本来就不困,这下更精神了。
无奈,孙秋枫翻身下床,用手掩住手电筒大部分的光,借着淡淡的亮,来到楼道里。
深夜,寒意逼人,温度低于零下。
裹紧衣服,孙秋枫翻开日记本,百无聊赖地写点文字在上面。
时间无声流逝。
很快,写完满满一张。
孙秋枫目光沉静,轻轻撕下来,娴熟地折出一只纸飞机。
他捏着尾端,用打火机点燃纸飞机头部。
伸手在虚空勾转几下,手腕借引,轻轻一个抛弹。
小小的火苗摇曳着,出手时的动能裹着它飞行,直至化为一颗精致的火球,向左前方射去。
孙秋枫打了个哈欠,高高昂脸,视线紧随其后。
目送纸飞机越飞越远,并最终碰撞在楼道尽头厨房的门上,如泡沫一般破碎熄灭了。
火星四溅。
残留的光照亮一条路,墙壁侧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一瞬间后,则又被黑暗吞噬。
“咦,那是什么?”
孙秋枫诧异地望向某处,他方才似乎隐约看到了一片多余的黑影。
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黑夜,是危机爆发的集中时段。
强大的掠食者,偏爱在月光下于凄冷的城市里游荡。
孙秋枫带着一丝好奇和谨慎,捡起手电筒。
光线成束,直直地打在墙上。
“嘶……”
他瞳孔猛地一缩,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只一眼,就感到心脏骤然暂停,脸上一霎间再无血色,刺骨寒意流通全身。
他看到了什么……
身长一米半左右,体型约有五六岁孩童大小的一只四脚怪物正趴在墙上。
它外貌能找出一点壁虎的影子,却更为魁梧,虬龙般鼓起的条状肉密集排列。
皮肤呈现浅灰色,点缀有缤纷绚丽的彩色斑痕。
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它头上凹凸不平,一张丑陋的女人脸竟如贴画一样镶在其太阳穴位置。
那一双修长的美眸中渗出妩媚、仇恨、痛苦、欢快等神色,正直勾勾地盯着孙秋枫。
难以想象,一双眼睛里是如何夹带有这么多情绪的。
并且,每一种都是那样强烈,似实质一般直刺过来,深入灵魂之中。
短暂的对视后,它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嘴唇。
孙秋枫死死地盯着这个丑陋的不知名物种,将全身力量蓄在双腿。
逃是不可能逃的。
战斗的话,楼道内漆黑、狭窄,极其不利。
房间里燃着篝火,将它引过去,才能多点胜算。
孙秋枫悄悄拔出随身手枪,脚下挪着步子。
迎着灯光,双脸寄生兽抬起了头。
它下面那张脸则好看多了,尖牙如齿,森森排列,涎水流出好长。
这个可怕的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没有人知道。
就像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手,在缓缓接近猎物,并伺机给予对方夺命一击。
孙秋枫若是待在有光亮,锁着门的房间里,它想搞偷袭,还真的不太容易。
但现在,哪怕及时放出警示信号,自己单打独斗,也很难全身而退。
怎么才能在黑夜中战胜一头强大的异变寄生兽?
自然界的捕猎者,不存在弱者。
脑海中电闪雷鸣,孙秋枫忽然想到,它应该就是杀害原先房主的凶手。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