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被感染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始终饥饿而孤独地四处游荡。
家里饲养的牲口,田野间跑的小兽,有一部分,会变大变凶,宛如可怕的怪物。
李维不愿见到更多的人死去,通过电台,他向许多幸存者发出消息,让他们到云山镇来,实在不远的,他甚至派人前去接应。
但这样的行为,渐渐地引起了云山镇里不少人的不满。
他们认为,云山镇自保尚且不足,弄更多的人来,会给自己人增添麻烦。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那些提出异议的人,主要是见李维位高权重,感到嫉妒而已。
末世,规则重新洗牌,凭什么让他继续管着所有人。拳头才是硬道理,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活下去,也才有资格享受一切……他们这样想。
更有一部分家伙,认为老人和女人没有什么价值,只会消耗粮食,就应该将老人赶出去,把女人分给大家玩弄。
李维没有重视这种来自思想上的变质,他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在云山镇的建设上,督促人们筑围墙,加固房屋,制造具有威力的武器。
然而,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扭曲、残酷、贪婪、自私等一系列罪恶念头,于黑暗的环境下愈演愈烈,并在悄然间渗透了一些人的灵魂。
不知从哪天开始,云山镇里……开始渐渐的释放出有关于李维的负面消息。
吃小灶、睡别人老婆……他一意孤行,害死了很多人……他准备把云山推进火坑……
最初,许多人是不信的,权当听个乐呵。
但随着枯燥紧张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看向李维的目光中,终于生出了一种叫做“怀疑”的东西。
他的所有行为,皆被放大,有他在的地方,视线就会整齐地跟过去。
用有色眼镜去看人,换谁……也不会干净。
看完了再去告诉旁人,添油加醋的,并且一传十,十传百,于是……“谣言”最终成为了“事实”。
没过多久,在一个雨下了两三天的日子里,李维被抓了起来。
男人们义愤填膺,说要将他千刀万剐。
女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说着……不如切了他的命根子。
这里面,一张张脸上带着恨,也不知道他们在恨什么,恨谁……
这其中,甚至……包括李维救过的那些人。
那场雨是真的凉,透骨的冷,以至于李维的心都冻成了冰坨坨。
幸亏,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站出来说话,他们用最后的一点面子,挽救了李维。
“你们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以后……云山是你们的。”
李维被赶出了云山。
身边,跟着小婷和张兴。
他失魂落魄走出去的时候,背后还有人吐口水、丢石头。
他们似乎忘了,这镇子,那墙……都是他领着建起来的,顾不上睡觉,也会忘记吃饭,付出了多少汗水。
到头来,落个一场空,保了大家的命,还得感激他们,手下留情?
他怎么会忘了报仇呢……
……
张兴沙哑的音腔落下很久,屋子里的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哪个幸存下来的人,没有一些可以拿来下酒的经历,相同之处仅在于……大多是悲惨的。
木材被火舔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外,风依旧呜嚎。
小婷捂着嘴,无声哭泣,泪珠子滚落在脚下。
李维垂着头,眼眸通红,拳头握得死死的。
他揽住小婷,紧紧抱着,牵强地笑了笑,“哭什么,我们是幸运的,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齐定山走过来,拍了下李维的肩膀,递出一包烟,鼓励道:“兄弟,看开点,也是有好人的。”
人心莫测,但李维的遭遇,却会引起任何一名有良知的幸存者同情。
齐定山自己点上一根,眯眼抽着,大概是感同身受,紧接着感慨了一句。
“人的想法是看不透的,有的算作人,而有的……比野兽还要可怕。”
他努了努嘴,向王徒所在的方向暗示,后者正在角落里坐着,目光沉静,也不知在想什么。
齐定山凑向李维的耳边,小声道:“你也是个人才,加入我们吧,跟着这位混,迟早会有你出头的一天……”
李维不傻,到此时当然知道,被士兵们拱卫着的年轻人,就是这支强大队伍的头头。
他们肯定不是一般的势力,枪械这种宝贵的东西,达到人手一把的程度,非同寻常。
想到这里,李维站起身,退后几步,当着房间所有人的面,向王徒深深鞠了个躬。
“恳请您,收下我们三个……”
王徒没说话,微垂眼睑,拿起一把木棍,往火里丢着。
没得到答复,李维内心忐忑难安,但他知道态度很重要,便把腰弯的更低了。
然而好一会,王徒依然没有反应的意思,李维咬了咬牙,又重复了一遍。
“恳请您,收下我们三个……”
王徒这回抬头了,眼神平淡的很,“理由呢?”
“啊……”李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道:“我,我……”
是呀,理由呢,不能看三人可怜,就无条件地提供帮助,别人可不欠你什么。
圣母虽然让人敬佩、喜欢,但却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想说自己精通管理工作,可是话到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