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侍卫模样打扮的人,一身青衣,老远乐颠颠地大叫,“王爷,属下把猫儿爷给您请回来了!”
那人策马到了近前,怀中就跳下一只雪团子样的肥猫,箭一样的窜进男子怀中,呼噜噜撒起娇来。
男子修长如玉样的手,重重将雪白的猫儿按住,撸了又撸,声线几分宠溺,几分恐吓,“银子啊银子,你若是敢再逃走,本王定剥了你的皮做手炉。”
这被叫做银子的猫儿,立刻两只小巧的耳朵一趴,全身的毛顺到不能再顺,使劲儿地蹭啊蹭,削尖了脑袋向男子臂弯中钻,呼噜打得飞快,拼命讨好。
人家不是要逃跑!
人家只是遇见了一只小鸟!
人家不想吵了您老人家的午觉!
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吗!
啊喵!
男子狭长的凤眼,眯开一条缝儿,可巧,本王方才,也遇见了一只小鸟……
猫终于感到脊背上的手劲儿轻了几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本喵的主子,北辰靖王阮君庭,是全天下最好看滴银,也是最恐怖滴银。
这么可怕滴银,只有本喵才知道怎么应对自如。
撒娇!不停地撒娇!玩命地撒娇!把娇撒到天上去!
……
侍卫将马重新套回车上的空档,白衣的阮君庭抱着雪白的猫,倚着马车继续闭目养神。
一人一猫,慵懒的神态,如出一辙。
“雨影,凤家军里,可有个小将唤做凤乘鸾?”
青衣的侍卫,姓秋,名雨影,赶紧答道:“回王爷,凤于归的嫡系部队中,只有长子凤川明,次子凤昼白,二人有‘文武双凤’之称,是难得的人才。其他的庶子,按照凤家的惯例,凡十二岁以上的,全部分散在南渊十七路军阀分支之中磨砺,各个能力都不容小觑,可凤乘鸾这个名字……,倒是实在没听说过。”
“嗯。”阮君庭闭着眼,“那么女子呢?”
“女子?”秋雨影赶紧想了想,“凤家军中并无女子,凤于归的女儿里,正夫人龙氏所出的三小姐,单名一个姮字,就是爱惹祸的那个,其他的,庶女十几个,叫什么的都有,就是没听过叫乘鸾的。”
“嗯,知道了。”阮君庭眉心落下一片桃花瓣儿,也懒得抹去,衬得更加盛颜如玉,“明日,本王要再亲自会一会凤于归,你安排。”
“喏!”秋雨影想了想,坏笑道:“王爷,您这是要和亲啊?”
咚!
一团雪白的影子被扑面糊他一脸。
银子惨叫,人家睡得好好地,又招谁惹谁了!
阮君庭转身进了马车,“和亲,是个好主意。”
——
凤乘鸾一行到达南渊大营时,凤于归并不在营中。
按照前世的时间进度,今日与她脚前脚后抵达的,还有另一个人,奉旨监军的五皇子,景元礼。
所以这个时候,凤于归应该是为了确保明日和谈中五皇子的安全,亲自带了两个儿子前往山顶,视察安全守备了。
凤乘鸾这个时辰进营,刚好没人管得了她。
今日守营的将领姓罗,单字一个奔,出身草莽,为人粗糙耿直,是自幼看着她长大的。
罗奔见她来了,乐颠颠上前,亲自替她牵马,嘿嘿笑,“三妞妞怎么突然来了?想罗叔叔了?”
凤乘鸾正要下马,做过二十年的皇后,突然被人这么大声喊“三妞妞”,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啊,罗叔叔,我都及笄了,表字乘鸾,您以后不要再喊我三妞妞了。”
“哟,乘乱,这个好,谁给你取的?肯定是你爹!咱们兵家的战术,最讲究的是乘乱而动!”
凤乘鸾扶额,没文化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一样,“罗叔叔,是乘鸾,不是乘乱!”
她也无需避嫌,直接抓过他的大手,在粗糙的掌心飞快写了两个字,“喏,这两个字。”
罗奔对着手心认真看了看,“嘿,这两个字俺认得,乖鸟啊!”
“罗奔!”凤乘鸾真的怒了,前世与魔魇军对阵时,若是对方占了上风,就会欺负她女子为帅,山呼“乖鸟”以取笑她!
结果时日一久,这两个字简直就成了凤乘鸾的痛处!
她唰地抽了罗奔身后卫兵的长枪,挑起便刺!
罗奔虽然是个莽汉,却个头不高,身子极为灵巧,飞退数步避让,哟呵一声,“三妞妞,两年不见,枪法见长啊!”
“今天就打得你喊三奶奶!”
她如今内功不如前世浑厚,力气也不如前世大,可外家功夫的精熟老辣一点不差。
那长枪横扫一片兵器架,带着劲风,掀了几处营帐,转眼间追得罗奔跑遍了半个兵营!
罗奔一来不敢真的跟元帅家小姐动手,二来又疼她是女娃娃,不舍得动手,就这么被追着打,到最后也跑得气喘吁吁。
“好了好了,不打了,罗叔叔错了!”
凤乘鸾将长枪铮地一声扎在地上,“以后喊什么?”
“三奶奶!必须三奶奶!”
“嗯,这还差不多!”凤乘鸾一拱手,“有劳罗叔叔帮我安排处营帐歇脚。”
“好嘞。”罗奔上前,附耳低声,飞快道:“不知俺三爷爷姓谁名谁?”
说完,也不等凤乘鸾出手,嘿嘿嘿地笑着逃走了。
三爷爷,凤乘鸾手中的长枪耍了个花儿,待会儿就去给你找三爷爷!
……
凤乘鸾的营帐被安排在帅帐附近,她进了帐,便闹着要沐浴更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