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女儿明明是设了个套,给凤家跳,却没想到凤家设了个更大的套,将他们姓容的给套进去了!
“哼哼,将那凤若素招来对质又能如何?她会说什么,只怕在座的都已预料得到,全都是姓凤的,演一出大戏,自说自话,坑害小女,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
凤乘鸾压根也没想招凤若素来,一个嘴上没门的人,这边打她一拳,她便向着这边,那边用刀子吓唬她一下,她又必定向着那边。
她将头一歪,颇有几分酒后的不驯模样,倒是小女儿家的可爱,“陛下,其实臣女也觉得,凤若素来与不来,都是一样,陛下明察秋毫,这公道,也自在人心。今日之事,并非姓凤的紧咬住不放,可若是不将道理摆明了,保不齐真的就如人所言,我母亲身为一品命妇,通敌卖国,谋害亲夫了。这罪名,说小了,那是杀身大祸,说大了,诛灭九族,保不齐连太师大人都牵扯进去了!”
凤乘鸾说完,对正在喝茶漱口的龙皓华挤挤眼。
景曜原本紧皱的眉头就是一舒。
还是凤家教出来的女儿识大体,顾大局,懂事!
容婉控告的这件事,告的是凤于归的发妻和嫡女,若是真的在花城宴上把这好脾气的老乌龟惹毛了,那便是文臣与武将一杠到底的事儿,两边真的动起真格的,必定没完没了。
到时候若是再加上一个龙皓华,这个……
可她凤乘鸾一个小小女子,就偏偏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别人咬你一口,你反嘴咬回去一大口,之后,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乖乖站好。
得了便宜,还卖个乖。
明面上一副醉酒微醺的模样,可那双眼中,哪里有半分醉意?
上位者,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知道何时进,何时退,如何进,如何退的人。
景曜清了清嗓子,“既然两边都觉得,没必要传凤若素到场,那便不传也罢,依朕看来,这件事,想必是小女儿家听风是雨,以讹传讹的一场误会。凤家的静初,遭遇磨难,心智受挫,杯弓蛇影,在所难免,就此免于御前诬告之罪。至于容婉,回去之后也当自省,身为大家闺秀,当德行兼备,不得将道听途说的妇孺之言,加于军国大事之上,今日朕也免你莽撞之罪,谨记,下不为例!”
“皇上!”凤乘鸾又跪下了。
施皇后刚刚替容家松了口气,见凤乘鸾又来,“凤三啊,你还有何事?”
“启禀皇上,娘娘,臣女庶姐静初,为人娴静淑德,不畏强权,虽身遭磨难,却意志坚定,其勇气,巾帼不让须眉,她遭逢清河码头之事,虽全身而退,但身为女儿家,难免造人背后非议,累及日后婚嫁。所以,臣女斗胆,想请皇上和娘娘为她做主,赏个恩典,以保她一生无忧!”
此言一出,凤静初万分意外,那水汪汪的眼中,顿时迷了雾气一般,望向凤乘鸾。
施若仙再次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点小事!
“凤三果然是姐妹情深,想得细致周到。”她问向景曜,“陛下,不如这样吧,凤家的这个女儿,虽然既无功勋,又无夫家,不得赏赐封诰,但陛下爱民如子,体恤她的难处,又赏识她的勇气,不如就从凤家的名下,专门划拨出一块封邑与她,礼遇等同县主,却不予封诰,您看如何?”
“嗯,皇后深得朕心,如此一来,她身为女子,自有封邑,又得皇家褒奖,想必就算因清河码头一事,耽误了姻缘,也是足以一生无忧了。”
凤静初垂头跪在下面听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邑!
她一个庶女,原本一辈子求得嫁个好人家,夫贤子孝,已是上天最大的恩典,如今,姮儿竟然替她向皇上要了一块封邑!
虽然是从凤家的地上剥下来的,可即便是再小的一块,那地上的赋税却足够她与她娘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臣女叩谢皇上!叩谢皇后娘娘!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婉没想到,她精心筹谋的一场戏,现在成了为别人作嫁衣裳,哪里肯服,坐在一旁恨声嘚吧:“有封邑又怎样?还不是人尽可夫!”
唰!凤乘鸾和凤静初的眼睛同时瞪了过去。
凤乘鸾借着酒劲儿,大着胆子,咣地面前的酒杯扔了过去,直接摔在容婉面前,“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女子名节大如天!你要是再敢当众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当着皇上的面撕了你的嘴!”
凤静初不语,可她看过去的那双眼中,哪里有半分怯懦和惧意,容婉要是敢将地牢中的那件事当众抖落出来,她就与她在这花城宴上一同下地狱!
容婉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即便是自诩百花城中最最光芒万丈的那一个,也没来由地心虚,怯了。
“看什么,看我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
“好了!”容虚成对这个女儿的浆糊脑子算是怕了,皇上已经赏了凤静初,就是为了替她堵别人的嘴,容婉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忌讳,莫不是这太子妃真的不想当了?
席间,远远地有人小声嘀咕,“听说容相家的千金,可能脑子有病,连自己吃没吃屎都不知道的那种。”
“哦……!”
凤家两战大获全胜,凤乘鸾忽地主动抓过阮君庭的手,用力捏了捏,低声道出两个字,“珍重。”
之后,在他刚要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时,忽地逃了出去,跳到凤静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