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凤家的位置,被刻意地安排在容家的对面。
凤乘鸾和阮君庭在凤于归和龙幼微下首,双双坐下,一双璧人,银装素裹,引来无数羡煞的目光。
龙幼微甚是得意,老娘的眼光,不是盖的!
女的是老娘生的,男的是老娘选的,行头,是老娘命人专门定制的!
这俩人,都般配成这副德行了,到时候凤郎提出赐婚的事儿,皇后娘娘,我就看你可还有老脸反对?
上方,龙皓华已在百官簇拥下落座,看向这边,目光落在凤乘鸾身上,久久不愿挪开。
凤乘鸾就稍微低了低头。
自从那晚跟外公摊牌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赖在他怀里撒娇了。
对面,容虚成携着夫人一旦落座,就笑呵呵对凤于归道:“凤帅,精气神儿不错啊,看来是身子骨大好了。”
凤于归谦和道:“托容相的福,已无大碍。”
“嗯,没有大碍了好,没有大碍了好啊!”容虚成捋着胡子,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
等到太监通传,“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驾到!”
景曜与盛装的施皇后,便携手现身,其余宫妃、皇子公主等等,一应按序就座。
景元熙踌躇满志,胜券在握,目光在凤乘鸾与容婉之间游移了一番,之后落在容婉鬓角盛开的山茶花上。
皇后酷爱山茶,容婉今日这样明晃晃地戴了山茶前来,显然不仅仅是宣誓效忠,而且,实在是为自己力请太子妃之位!
只要皇后和太子心之所向,她容家必然欣然而往!
施若仙眉眼端庄,母仪万方之态,与自己皇儿欣然一笑,可那眼中,岂有半分善意?
今日,凤于归若是领情,肯将女儿献上,那便手下留情。
若是不愿,自然有人排队等着。
景元熙下首,设有四个皇子的位置,却硬生生空出两个,一个是给三皇子景元深安排的,虽然他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可这位置不能少。
另一个,则是给景元礼准备的。因为董妃娘娘泪流满面地向皇后娘娘哭诉,要让五皇子殿下在天之灵也能分一杯花城御宴的酒。
另一边,景娴略长,携温卿墨坐在上首,而景安则一个人,坐在下首。
温卿墨俨然小国太子,大朝驸马的姿态,不但十分收敛,而且对景娴关心备至,做足了一个驸马应做的事。
如此举手投足之间的关护,反而让景娴头皮发麻。
景安则正襟危坐,心中惦记着今日的大事,脖子都已经挺得僵直也不敢乱动。
她怕失败,更怕与凤昼白坦然的目光对上,暴露了心迹,害了他!
董美兰今日打扮地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头上端端正正簪了一支照着施若仙所赐十八学士打造的玉簪,向景安温和笃定地点头。
那便是在说,你作你的妖,本宫帮你撑着。
至于焰姬,今日出乎意料地没有陪在景曜身侧。
她一早便闹着头疼,说要借着好日子,为皇上祈福,自打进了佛堂,就再不出来了。
按说,她一个异族女子,又只是个夫人的身份,的确在花城宴上伴驾左右也不合适,景曜也就随着她了。
待到所有人山呼万岁,见过大礼,全部坐定,景帝的目光才将下面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了阮君庭身上。
“哎呀,凤爱卿,这位想必就是那日山鬼口一剑破了暗匪炮船的蓝染了?”
凤于归扭头,颇为戏谑地望向阮君庭,“染儿,还不快拜见皇帝陛下!”
老夫都喊你染儿了,还不快叫爹!
阮君庭被凭空沾了便宜,只能佯装没听见,起身拱手,不卑不亢,“见过皇帝陛下。”
“嗯,好!朕就喜欢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景曜看着阮君庭仪表气度,倒是十分入眼,自家若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哪里还用愁什么争储夺嫡?连打北辰的事都不用他老爷子伤脑筋了!
容虚成两眼望天,一抹胡子,下面便有礼部尚书站起身来,开席前,先撕一波热热身!
“一介草民,见驾不跪,成何体统?”
户部尚书:“听说蓝公子是北辰人氏,莫不是出门之前,凤帅日理万机,不曾教过礼数?”
吏部尚书:“呀!怎么看着蓝公子与传闻中的北辰靖王,如此相似啊!”
此言一出,整座御花园一片哗然。
凤于归不动声色,淡淡一笑,“近些年来,凤某常驻北疆,对朝中新任同僚都不是很熟悉,我见这位面生,还没请教姓名,官居何职?”
吏部尚书见自己被凤于归翻牌子,忽地觉得这个存在感可能刷过头了,他站起身,挺了挺胸膛,“凤帅,下官苟莫离,承蒙皇恩,现任吏部尚书。”
“哦,吏部。”凤于归这才抬起头来,正眼向下面瞧去,“我说看着眼熟呢,那日金殿之上,凤某向皇上负荆请罪时,吏部尚书好像关护有加啊。”
他此时伤势已基本痊愈,即便未穿帅袍,只是坐在席间,那一身的虎啸龙腾的气势,就令苟莫离有点喘不过气来。
“凤帅莫怪,下官一向耿直,只是就事论事,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言下之意,凤于归你若是真的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更加责难,仗着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话,不免要被人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于归转而对龙幼微道:“夫人,我听说北辰靖王来我南渊,那江湖中人自发张贴的悬赏榜文已遍及大街小巷,上面所画之人,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