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休时候,穆冕又一次打开与中介人的聊天界面。上一次与中介人联络,已是一周前了。又等了一周,穆冕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忍不住,又敲下了键盘。
穆冕:【你好,请问有消息了吗?】
1全天都在线,穆冕的消息发过去,只等了四十多秒,对方便恢复了消息。
1:【这事不好办,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我看,我还是把定金还给你吧。】穆冕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真的看到1的回复,他还是心死如灰。
穆冕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最后一条明路,他卑微地请教对方:【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1:【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去杀人!】
穆冕却眯起了眼睛。
为了穆秋,他是真的敢去杀人。
穆冕下午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下班时间一到他就收拾了东西回家。杜婷婷出去散步去了,家里只有张阿姨。穆冕叮嘱张阿姨:“晚上做个酱猪蹄吧,她们母女都爱吃。”
“好的先生。”
见穆冕打算上楼,张阿姨有些担心地跟他说:“先生,小姐下午回来了。”
昨晚穆秋发了条短信说要跟朋友聚聚,晚上就没回来。女儿一直都很乖巧,穆冕从不怀疑穆秋会撒谎。听张阿姨说穆秋回来了,穆冕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张阿姨又说:“小姐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劲,她回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肿,应该是哭过。”
“哭了?”
穆冕皱起眉头,说了声:“我知道了。”就上楼去了。
他敲了敲穆秋的房门,没等穆秋同意就擅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穆秋没有睡,她在看电影,看的是韩国电影《我脑海中的橡皮擦》。穆秋一边看,一边用纸巾擦眼泪鼻涕,看着有些神经质。
穆冕直接关了她的ipad。
穆秋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无声地抗议穆冕霸道的行为。
穆冕说:“今天,那边的人回我消息了。”
闻言,穆秋眼瞳微颤。
“结果呢?”
在穆秋期待的目光注视中,穆冕不忍地摇了摇头。见状,穆秋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灰蒙蒙的,显得死气沉沉。“这样啊...”
穆秋苦笑,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爸爸,你也别愧疚,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
穆冕并没有被安慰到。
望着女儿年轻漂亮的脸蛋,穆冕心痛如刀割。“秋天儿,爸爸这次保护不了你了。”说完,穆冕就哭了。他单手扶额,鼻涕与眼泪一起掉在大腿裤子上。
“秋天儿,爸爸无能,保护不了你...”
“爸爸没用...”
中年男人的眼泪,烫疼了穆秋的心。
穆秋紧紧抱住爸爸的肩膀,哭着与他讲:“爸爸,你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爸爸。能跟爸爸妈妈道个别再离开,我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那些连道别都来不及开口,就匆匆离世的人来说,穆秋已经很幸运了。
穆秋能这样想是好事,但穆冕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你是我的宝贝儿,爸爸舍不得你走啊。”
“爸爸,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父女俩抱在一起,发出绝望的哭声。
晚上吃饭时,父女俩默契地没再说这件事,都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杜婷婷没有察觉到父女俩之间的秘密,她告诉穆冕:“今天宋瓷给我打了电话。”
“她?”穆冕不想多提宋瓷,就没多问什么。倒是穆秋听了这话后,关心的问了句:“姐姐在奥地利玩得开心吗?”
“她当然玩得开心,就是她很担心宋翡。”
“宋翡?”穆秋问道:“宋翡怎么了?她不是醒了吗?姐姐还担心宋翡做什么?”
穆冕也望着杜婷婷,同样有些好奇。
“你们不知道吧。”杜婷婷告诉他们:“宋翡那孩子,竟然跑到刚果去了,说是要去那边研究病毒。”杜婷婷摇摇头,感慨道:“听说刚果那地方混乱得很,宋翡跑那边去了,宋瓷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穆冕冷哼,没有任何同情心的说:“真要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该。明知道那边危险,还去做什么!”
穆秋拧着眉心,有些担忧宋翡的情况。“我也听说刚果那边政治混乱,前几天我还看到新闻说那边发生暴乱死了人,要是宋翡真出事了,那该怎么办...”
穆冕听见这话,饭也不吃了,就盯着面前一盆汤,走起了神。
宋翡是个有主见的人,她的事杜婷婷也不想多说。想到另一件事,杜婷婷握住穆冕的手,跟他说:“再过两天是公公的忌日了吧,今年我就不陪你去祭拜他了。”
穆冕的父亲是个酒鬼,在穆冕大学毕业那年,他因为喝醉酒后发酒疯,跌进了河里,被找到尸体的时候,尸首已经呈现出了巨人观。
死后,穆父被火化,骨灰没下葬,直接寄托在安息堂。
杜婷婷有些迷信,怀着孕,她不愿去安息堂那种阴气重的地方。穆冕自然没有异议,他说:“你怀孕了就不去那种地方了,在家好好修养就是。”
“嗯。”
穆冕又问穆秋:“你呢?跟我去么?”
穆秋摇头,“我也不去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在地下跟爷爷见面了,懒得跑一趟。
“那就我一个人去。”
...
第二天,穆冕起了个早床,他换上纯黑色的西装,独自开车去了安息堂,祭拜他亡故的父亲。
途中,他在一家小卖铺店门口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