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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开始之前,符彦卿到御书房拜见了小皇帝郭宗训。
“陛下,老臣听太后说了有关燕云之事,陛下和三相之间意见不和,这件事情如果交给太后决断,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金环又哪里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天下民生呢,这种方法不可取啊。”
郭宗训早就认为这种方法不可取,奈何这是父皇留下的遗诏,在自己亲政之前,是不能改变的。
这其实等于是把符金环给架在火上烤,逼着一个不懂朝政的女人去决断天下大事。
“魏王,朕倒是觉得,有母后参与并决断朝政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要朕和三相都保持公正之心去向太后解释,但这一点却是最难做到的,因此,朕是真心希望魏王您能做一个不偏不倚的公正之人。”
“陛下这也是为难老臣了,老臣也是有私心的,老臣的心里毕竟是向着陛下向着太后的。”
“朕年纪小,做事容易冲动,最关键的是,朕是坐在这个皇位上的,有的时候朕也是当局者迷,魏王您就不要推脱了,毕竟您吃过的盐可要比朕吃过的米都要多啊。”
符彦卿笑了,小皇帝如此急切的想要他参与朝堂政事,还又特意提醒他要做到不偏不倚,这谈何容易呢。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老臣就尽力而为吧,燕云之事,老臣以为,陛下和三相各退一步为好。”
郭宗训也笑了,他很清楚他和三相因燕云之事争的是什么,迟迟不往燕云十六州派驻行政使就是这个原因。
现在,燕云十六州基本上还是由契丹人控制期间任用的那些汉人官员在管理。
而且,郭宗训知道,这些汉人官员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点儿就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反倒是开封的这些蠢蠢欲动的文官们,一个个的如狼似虎的,都准备去燕云好好的捞一票。
如果是这样,郭宗训还不如让原先的汉人官员管理算了,至少他们还知道敬畏。
人无敬畏之心,为民必刁,为官必贪,为将必反。
“魏王打算让朕和三相如何各退一步呢?”
“陛下,老臣建议,燕云十六州五年之内,头三年,赋税减半,后两年,赋税减三成,算下来,基本上也等于免了燕云三年左右的赋税啊。”
郭宗训心说了,朕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可恨那三相藏了私心,又被百官蛊惑,非要在这方面压朕一头。
朕这也是借此机会,重新给朝堂洗牌啊。
“魏王所言,甚合朕意,明日朝堂上,朕就要多多仰仗了。”
“多谢陛下能采纳老臣的建议,有关往燕云派驻行政使一事,老臣也有些建议。”
“魏王但说无妨。”
“老臣建议,燕云十六州行政使官职设空衔,可将在京散官五品以下的多派过去一些,仍然让燕云降官代理地方政务,这样,既可以形成相互的监督,又可以形成相互的竞争,陛下到时只管凭高俯瞰即可。”
郭宗训一拍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召符彦卿回来,绝对英明啊。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朕能有魏王襄助,幸甚。”
“陛下过奖了,这都是老臣的一些浅见而已。”
“魏王,朕还有一件烦心的事情,那就是朝堂上的文武之争,如今燕云新复,正是武将扬眉吐气之时,但仗打完了,地方治理还得依靠文官,这些文官啊,蔫坏蔫坏的,居然在迎接凯旋大军之事上动手脚做文章,着实可恨。”
“陛下,自古文武之争,胜利的一方始终是文官集团,太祖和先皇之所以以节度使来治理地方,也是不想让文官集团做大,奈何一帮老粗不懂政事,我大周的民生的确是隐患颇多。”
郭宗训对此深有同感,节度使说难听一点就相当于小皇帝,就好比府州的折家,大宋朝始终就留了这么一个听调不听宣的地方小朝廷。
宋朝自己太菜,惨败给辽国之后,党项和定难又再次叛乱,最终从大宋的土地上还分裂出去一个西夏……
府州的地理位置特殊,虽然易守难攻,但却始终处在西夏、辽和大宋的战火中,府州如果自立为国,势必会被大宋、辽国或者西夏围攻。
若不是如此,郭宗训相信,府州折家不是被大宋收服,就是干脆造反自立。
这些都是必然的。
所以,折家的世代忠心,那也是有历史背景的。
“朕也不想让这些文官做大,做大只能肥了他们自己的家族,损害的是朝廷和百姓的利益,所以,朕准备借此机会,拉几只猴子出来,杀杀他们的威风。”
“陛下是需要老臣首先向文官发难吗?”
“非也非也,朕提前跟您说,是希望您能给朕出出主意,朕大发雷霆之时,还要您老人家出面做个和事佬啊。”
符彦卿心里高兴,陛下这次召我这个外公回来,不是当枪使的,而是当作了陛下和文官之间争斗之时和稀泥的,这个差事,好啊。
“那老臣可就要成了文官们眼中的香饽饽了,陛下您就放心吧,老臣晓得要怎么做了。”
二人相谈甚欢,到了晚间,郭宗训在宫里摆开宴席,欢迎魏王符彦卿和驸马都尉张永德回京。
范质、王溥和魏仁浦三相,赵匡胤、曹彬、韩通等人作陪。
郭宗训在宴席上,当众宣布要封寿安公主之子张洪泰为河东王,寿安公主也不客气,根本不给三相提出反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