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符金环回心转意,郭宗训回身走到了符金环身边坐下,拉着符金环的手说道。
“母后,孩儿是这样想的,母后您虽然没有打理过朝政,但父皇在世时每日有多辛苦,母后您是知道的,孩儿年幼登基,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出现疏漏,辜负了父皇的重托。”
一提到郭荣,符金环这眼泪止不住的又下来了,命苦啊,还不到三十,我符金环就成了大周的太后了,我不想当太后,只想能让我的丈夫回来啊。
“母后,您要节哀,父皇把大周的江山社稷托付给孩儿和母后,必然是不想看到我们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
郭宗训看着符金环,大周太后,朕日后就是有心让你改嫁那都是不可能了,唉,以后还是尽可能的对这个苦命的女人好一点吧。
“母后,孩儿年幼,母后您又从来没有打理过朝政,现在朝堂上的大臣,哪些能够完全信任,哪些又是居心叵测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因此,孩儿就想着,请外公回来,有外公在,我们母子就多一分助力,多一个自己人,您说孩儿说的可对?”
符金环一边抹眼泪一边点点头,哽咽道:
“哀家也想让你外公回来,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却一直不能回京,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
“母后,父皇是没有说过让外公回京,但父皇也没说永远不让外公回京,只要母后您想,孩儿必定会尽力促成此事,至于燕云赋税的事情,等外公回来,我们跟外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孩儿相信,只要外公回来了,我们母子在朝中的地位将会更加的稳固,母后您又能与亲人团聚,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郭宗训一通动之以情,终于说服了符金环,由符金环出面去跟三相说,如果三相给面子,最好能让三相上折子奏请魏王回京。
如果三相不给面子,那也没关系,到时,郭宗训会跟符金环联手,皇帝圣旨和太后懿旨一起下,召魏王回京,逼迫群臣俯首。
这样其实是郭宗训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太后符金环跟群臣等于之站在了对立面,魏王符彦卿回京之后若是知道了群臣反对他回京,他又会怎么想,脑袋决定屁股的话,不用猜也该知道符彦卿会站在谁的一边了。
为了分割三相,郭宗训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命魏仁浦为本次秋闱的主考官。
魏仁浦因为要忙着组织秋闱的事情,这可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场科考,不能出纰漏是必须的,而且还要尽可能多的为大周选拔人才。
更为重要的一点,燕云收复,郭宗训下急诏,诏令燕云士子赶奔开封参加秋闱,并且专门为燕云士子开了单独的一个榜,燕云举子榜。
考试还是糊名誊抄,燕云士子另外记榜,凡中举者一律派往燕云各地为官为吏。
皇帝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对燕云士子的一个巨大鼓舞。
魏仁浦去忙这些事情,自然无暇分心什么皇帝和三相之争,就燕云赋税一事跟皇帝打对台的只有范质和王溥。
郭宗训有的时候,还挺佩服这三个老头的,你们家的孩子都被朕弄来当质子了,你们居然还敢跟朕打对台,这应该是纯粹的政见不同,朕到还挺欣赏能够坚持己见之人的。
但欣赏归欣赏,佩服归佩服,朕的想法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陛下,太后那边,已经传召范大人和王大人过去了。”
刚回到御书房没多久,符金环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很好啊,先让太后去跟朕的两位宰相博弈去吧。”
延福宫内,范质和王溥又被太后召见,心想着莫不是燕云赋税之事,太后已经有了决断,既然是召见他们了,那是不是说明太后是支持他们的意见呢。
“参见太后。”
“范卿家、王卿家免礼,哀家匆忙中又把二位卿家召来,不会耽误了你们帮助皇帝处理朝政吧?”
“太后言重了,不知太后召臣等前来,有何训示?”
“二位卿家,哀家自先皇去后,日日垂泪,时时伤心,又想到哀家的父亲远在河东,父亲年事已高,却还在外奔波劳苦,哀家每念及此,都觉着这是哀家的不孝,因此,哀家想让父亲回到开封颐养,但又恐如此做法会有什么不妥,因此,哀家想问问两位卿家的意见?”
范质和王溥对视了一眼,原来如此啊,太后这是想跟我们讲条件,我们同意魏王回京,她就支持我们燕云之事……
范质没说话,王溥先开口了:
“太后,先皇在世时,魏王他老人家一直替我大周驻守河东抵御北汉,足见河东之重要性,若是魏王回京了,那河东派何人去驻守,若是派去之人不能胜任,导致河东有失……”
剩下的话,王溥已经不用说了,也不敢说了,魏王回京,一旦河东有失,那可就是太后之责啊。
符金环可听不进去这些,她只想从范质和王溥的嘴里听到她想听到的话。
于是,符金环又转头眼巴巴的看向范质。
范质没办法,不表态还不行了。
“太后,臣也觉得此时请回魏王于国于朝都是不妥的,不如先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朝政更为重要啊。”
符金环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让皇帝料中了,你们这些庸官,就是怕哀家的父亲回朝夺你们的权吧。
“哀家有些乏了,两位大人请回吧……”
符金环扔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起身离开,把范质和王溥扔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