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默默看完了这场表演。
绿茶味儿,比这燕京的秋意还要浓。
大侄子有罪受了。
想了想,陈一鸣没有再跟上去。
被糊弄点钱什么的,对老姚和小姚来说,都不叫事儿。
不过这个姑娘可真有点意思,跟宁昱同班,好像关系还不错,性格却差得这么多。
过了一会儿,陈一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动身走向地铁站。
车都过了两趟了,那两人总不至于在地铁站里谈人生理想还不走吧。
还没走进去,手机就响了。
瞧见来电显示,心中咯噔就是一跳。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来电人:妈妈。
陈一鸣赶紧伸出手指,按向了
挂断。
下意识里,还当是前世的时候,脑海里根本没有跟家里联系这个概念。
从报到那个电话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居然忘了给家里回个电话。
这二老也干得出来,我不联系你们,你们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
转念一想,他们还真干得出来,否则也不会允许自己一个人来燕京报到这种事情了。
他试着脑补着家里的画面,嘴角泛起微笑。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想好了理由。
之所以挂断电话,也就是为了给自己赢得一个缓冲的时间。
重新拨过去,只响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儿子你没事吧?”
陈一鸣压低了声音,“妈,我在开会呢,明天给你和爸打过去要得不?”
“哦哦哦,好好,没事就好。”
蜀州小镇上,杨秀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老公,一脸懊悔,“我还没骂他呢!”
陈建华端起茶杯,“那他明天的电话估计会打给我了。”
杨秀柳眉倒竖,“他敢!”
“其实吧,孩子大了,你教育他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
陈建华下意识地就要发表一些科学教育观,然后立刻瞅见了杨秀斜眼瞥来的目光,缓缓道:“不要在该严厉的时候选择了放纵,必须要让他深刻意识到错误。可惜隔得远,不然我都要揍这小子几下。”
杨秀哼了一声,默默将手里的沙发靠枕放了下来,“不许提醒他,我就要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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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多等了一会儿,陈一鸣回到学校已经九点过了。
他看着一脸期待的刘嘉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刘嘉义兴奋地直蹦,家族世代经商的他对扩张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如果一个店能够盈利,一个模式经得起考验,如果资金没问题,一家两家跟十家、二十家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后者可以赚得更多了啊!
但当陈一鸣将明后两天的安排告诉了刘嘉义之后,刚刚迸发的激情,就像漏气的气球,慢慢萎了下去。
“饶了我吧,我还是个孩子”
和陈一鸣不一样,刘嘉义的骚话只在关键时刻冒头。
陈一鸣却根本不理他,拍拍他的肩膀,“组织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当这个公司老总。”
然后直接就去楼下小卖部买瓜子饮料矿泉水去了。
刘嘉义呆呆坐着,“我一个跑腿干活的小股东,怎么就成了挑大梁的了呢?我一个高高兴兴来上学的大一新生,怎么就成了一个创业公司的老总了呢?”
刘嘉义想念两句诗来鼓励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只好作罢。
陈一鸣走出宿舍,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杨秀的电话。
原以为明天才会接到电话的杨秀顿时有点惊喜的感觉,一时间也忘了要骂陈一鸣一顿。
小技能:用自己的节奏,打乱对方的布置。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生活上的小事,陈一鸣耐心地聊着,让杨秀很是受用,觉得孩子的确是长大了。
等杨秀痛痛快快地聊完了,才想起一旁坐着孩子他爸,“跟你爸说两句吧。”
陈建华接过手机,“喂,儿子。”
重生以来,陈一鸣还是第一次听见父亲的嗓音,还是那么温和从容,不禁心中一暖,“爸,你还好吗?”
“好得很。生活费还有么?没有就说。”
“我正要跟你们说呢,这个学期都不用给我打生活费了,学校又给我们灾区的学生发了两千块钱补助。”
“嗯好,那你自己保重,需要什么就说。”
“嗯,爸妈你们也保重。”
挂了电话,杨秀看了看通话时间,十五分钟,不禁埋怨道:“你说你,讲这么久,屁话比文化还多!也不晓得帮儿子省点话费。”
陈建华觉得杨秀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不过这种话只敢深深埋进心里。
但不管怎么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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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四号,五道口旁边的华夏地质大学,左近还有燕京语言大学等诸多学府,卢骁站在校门口,焦急又兴奋地等待着。
一辆黑色的尼桑停在了他的面前,车轮轻巧地旋转,然后缓缓停滞,像清晨的日光般无声而温柔。
卢骁下意识地朝后让开,副驾的车门打开,陈一鸣快步走下,恭敬地拉开后车门,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骚包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
关门前,陈一鸣透过按下的车窗,跟司机说道:“前边找地方停车,完事儿了给你打电话。”
路上就得了招呼的黑车司机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