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门外,有一条将近两百米的长街,街上是大大小小的各色餐饮。
更妙绝的是,长街和马路之间,还有着将近三十米宽的街面,可以将餐桌摆出来。
一些本钱小点,但心思活络的小贩,也跟那租了门面的店家商量,交点场地费,支起简易小摊,卖着些烤串、卤菜、手抓饼、麻辣烫之类的小吃。
占地也不小,还能丰富自家的客人的选择,大多数店家都会同意某一个小摊摆在门前。
后来陈一鸣临到毕业才发现,这帮人跟卖早点的,是同一拨人。
从早到晚,风雨无阻,全力呵护着电大学子单薄的胃。
还有一点好处就是,电大的地理位置较偏,这附近没什么居民,所以这儿的客人也相对纯粹,都是学校同学,少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让一些女同学和胆小怕事的男同学也敢常常出来聚餐。
有了这些先决条件,南门外的大排档不兴旺都说不过去。
此刻刚过八点,天色基本黑透,每家都将自己的桌椅在门口摆上,几家生意好的已经基本是满座了。
尤其以两家清真菜馆生意最好。
倒不是因为他们最好吃,而是刚需。
原本还咋咋呼呼的五个人穿行在人群中,低眉顺目的,有点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其实在各自家乡,这种场合或多或少也都去过。
但如今没有父母,没有老师,没有熟悉的街景,心态自然就变了。
好在还有老油条陈一鸣。
陈一鸣这时候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走在最前,默默培养他们对自己的......依赖感。
来到一家川菜烤鱼馆,生意也颇为红火,门外也就还剩一两张空桌。
虽然按照身后几位的意思,最好是选一家一桌人都没有的,但陈一鸣
却不管这些,他出来还带着其他目的呢。
刚才看似这家看看,那家瞧瞧,其实早就定下了这儿。
直接领着众人挑了张空桌,瞧见只有四把椅子,陈一鸣又直接去另外的空桌拖了两把过来。
老板娘快步走来,笑着喊道:“我来我来。”
“没事。”陈一鸣摆了摆手。
六人坐下,慧眼识人的老板娘默默将菜单放在了陈一鸣的面前,“你们看看吃什么,我去拿碗筷。”
“碗筷不重要,酒杯拿够就行!”陈一鸣笑着道。
“小鸣,还喝酒啊?”杨建成迟疑道。
但或许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中已经不是否定,只敢弱弱地提问了。
“明天上课吗?”陈一鸣也一愣。
张昊也反应了过来,“明天又不上课,入学培训,怕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喝酒又不犯法。”陈一鸣不在乎道。
“神州行,我看行!”刘嘉义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一笑,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陈一鸣将菜单朝桌子中间推了推,“每人挑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我再看着加点。”
周超听了点点头,“诶,这主意不错,看来钱多人傻的话也不尽然啊。”
给众人发了一圈烟,除了正直的杨建成,以及毕业后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的刘嘉义没要,其余人都各自点上,朝塑料椅背上一靠,吹着凉风,闻着烤串的香味,夏日的悠闲滋味就出来了。
菜点好了,老板娘也弄来了碗筷,陈一鸣加了两三个菜,再让老板娘整个花毛一体,搬一箱啤酒来。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去了。
陈一鸣环视一圈,视线在旁边的某一桌停留片刻,又看了看他们桌上的菜和酒瓶,嘴角翘起。
等待的途中,对有些字眼异常敏感而好奇的金国兴悄悄道:“小鸣,什么叫花毛一体啊?”
果然众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我和老板娘今天刚认识。”陈一鸣没有立马解释,而是这么说了句。
“咋听着有点像个开头呢......”金国兴嘟囔一句。
陈一鸣气笑了,“你到底是如何考上我们巍巍学府,电力之光的?”
这时候,老板娘端着一盘花生毛豆拼盘和几个酒杯过来,身后一个伙计抱着一箱啤酒。
陈一鸣说了声谢谢,然后指着那盘子,“这就叫花毛一体。”
众人恍然大悟,默默表示学到了,今后出去点菜也这么装个小伯夷。
刚刚聚到一起的六个人,其实没多少共同语言,最开始的火力都集中在苏莱和陈一鸣那一出震撼的表演上。
听见金国兴在那儿眉飞色舞地形容那并不存在的最后一吻,并且似乎在他心中已经按照范文写好了后续,陈一鸣连忙默默将话题引向了最大众的话题。
高考怎么样?
成绩如何?
怎么选的这个学校这个专业?
你们那儿有什么特产?
这些问题之所以能够成为新生经久不衰的话题,就因为它们足够经典,足够合理。
一帮人聊得眉飞色舞。
忽然张昊问了一句,“小鸣,你高考完了怎么过的?”
陈一鸣点了根烟,“七月流火啊,在家吹空调呗。”
“高考不是六月吗?”杨建成诧异道。
“我是延考区。”陈一鸣叼着烟,站起身来,“我去尿一个。”
其他五人面面相觑。
“小鸣家里没事吧?”
“应该没事的吧,看他那么开心。”
“你懂什么,万一他没心没肺呢?”
这句,嗯,不用说。
当陈一鸣跟老板娘寒暄几句,一身轻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