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芬正说得兴起,年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年画一脸愤慨之色:“死者为大不知道吗?你们居然在她的灵堂外面这么说她?还要脸吗?”
陈桂芬一见是年画,还是有点犯怵的,上次年画带着一群人闯进她家里,戳穿了她偷东西的事情,因此她们还被全村给集体教育了。
陈桂芬对年画恨得咬牙切齿,但同时一看到她这张脸就莫名犯怵。
“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呀?况且我又没有瞎说,她一个没嫁人的大姑娘,肚子大了,还不丢脸吗?”
“丢什么脸?红霞她也没有害人,不像你们家,经常做那些损人利己的事情!偷粪、偷柴、偷饭偷碗,哪件事不是你们家做的?被全村教育了好几次了,你还敢出来招摇呢。你有什么脸说红霞丢脸?”
年画这番话狠狠地戳到了陈桂芬的痛处,说的她脸色涨红。
“你这小蹄子,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肯定跟梁红霞一样不要脸!哦,对了,你和流浪汉的事儿小丫头,要知道无风不起浪。”
梁寄洲跟着梁尚昆登记宾客名单,刚出来就听到陈桂芬说年画的这一段,脸色变得冰冷,他将年画拉到自己的身后。
“婶子,死者为大,你就这么冒犯一个已经离世的人,你要真有胆量,就去红霞的灵堂前和棺材前大声地告诉红霞,我也把成才叔和婶叫出来,你当着他们全家人的面,一一说清楚,我们都来听听你是造谣污蔑还是眼见为实。”
这是年画第一次见梁寄洲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将自己护在身后站出来,为了她,也是为了红霞。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陈桂芬也心慌了。
要是等会儿梁红霞那些亲戚知道自己那么编排梁红霞,肯定饶不了她。
想到这里,陈桂芬觉得自己还是先溜了比较安全。
“我不跟你们争,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这一大帮子,我家里还有事!”
说完就涨着脸跑了出去,可惜她比较倒霉,刚出了门脚下就一滑,摔了个泥打滚,狼狈至极。
人群中有人想笑,但看到灵堂,又给偷偷憋回去了。
年画看着灵堂,心中默默道:红霞,你一定看到了吧。坏人都不会有好报的,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是如果有机会。
我愿为这世道。
愿为你讨一个公道。
梁尚昆和叶子梅已经去灵堂后面去了,年画和梁寄洲也跟着走了进去。
灵堂里面,灯火通明。
几个黄袍道人围坐在四方桌边,有的一边念经文一边敲木鱼,有的在吹喇叭唢呐。
桌上放着一座玲珑宝塔,据说能聚集死者的灵魂。
灵堂的中间,放着一口棺材,梁红霞就躺在里边,没有盖棺,她的脸用新毛巾盖住了,身上穿着崭新的寿衣。
梁成才夫妻俩还有梁红霞的弟弟,就跪在棺材前。
棺材前放着一个火盆,梁成才和梁红霞的弟弟梁满仓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停地往火盆里面烧着黄纸钱。
凌元香跪在蒲团上,对着棺材哭的撕心裂肺。
“红霞呀,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妈怎么办呐?我的红霞哎,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哎?”
这场景,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年画也有些哽咽,眼眶不知不觉的就红了。
梁寄洲将手里的纸钱放下,拉过边上的蒲团跟年画一同跪了下来,向着棺材缓缓地磕了几个头。
“叔,婶儿,节哀顺变!”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年画也不便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站了起来,和梁寄洲走到一旁。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让梁红霞怀孕了却又不管不顾的渣男!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叶子梅来吊唁前给躺在床上的梁国良做了鸡汤汤饭提前吃了,三猴放学回来,也被叶子梅叫到了梁成才家里吃饭。
年画这一桌上的人都是梁家本家人,席间大家都对梁红霞的死表示惋惜。
“可惜不知道那个祸害红霞的男人是哪个王八蛋!”期间有人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