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时半会儿, 哪能有什么办法。
岳谅思索了两分钟,对着沈当归说道:“我知道很难,但你还是要努力地克制一下。”
她脸上的神情很诚恳, 跟刚才说“还有你”一样诚恳,诚恳到令人想冷着脸扯开嘴角。
沈当归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还特意放低语气, 很是温和地回道:“不如你直接一头撞死?”
岳谅:“……这不可能。”
“那就说点有用的。”沈当归瞬间变了一张脸,“这个场景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他们之中一定有人会追来, 不想死就拿出你所有的本事。”
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若是只是不知道场景攻击是什么又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也就罢了, 再加上玩家蛮横灵活无时无刻的追杀, 前狼后虎,上下包圆。
从现在开始, 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沈当归站起来, 环顾四周, 寻找相对安全可以暂做躲避的掩体。他的目光很快瞄准一家不知道原来是卖什么的店铺, 整排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屋有这一间毁损的位置刚刚好……或者说, 毁损地最为严重。
燃气爆炸除了当时的冲击力外, 后续威力主要在火和热, 所以这一条街道虽然到处起火,但房屋整体结构都还算完好。这一间则不同,它的所有窗户和屋顶都毁了, 能烧的东西也都烧得差不多了, 只有一个角落还在燃烧, 烟也少。
这种两层的平房都隔了一个窄窄的阳台, 沈当归看中的这间房虽然屋顶什么都毁了, 看起来无处落脚,但阳台这部分空间被燃烧余料占据一些后,剩下的那块地方很适合隐藏。
沈当归看了岳谅一眼,“跟我来。”
后者歪着肩膀站起来,才慢吞吞在他后面走了几步,就被拎到了前面,按照他指的方向先走。
“听着,现在才第二个场景,后面还有十三个小时要熬,我必须保存体力。”沈当归的声音从后头响起来,“所以从现在开始,绝大部分的问题你都自己去应付,跟以前一样,明白吗?”
岳谅心中觉得这理所当然,想问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但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福至心灵,认为一定是不要问出来比较好。于是她顺应着答道:“明白。”
被人喜欢,就也很复杂。
在进入目标建筑之前,她看到了被气流卷飞到街道另一侧的停业告示牌,想起了童工那条线索,便转过头去。
沈当归的脸色很一般,他看起来也没有一丁点儿美丽说的甜蜜忐忑等等的情绪,甚至还有点儿冷。
还彻底从消沉的沈当归变回了她所熟悉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好听。
“干什么?”
岳谅指了指告示牌,问:“所以你是真的打过黑工吗?”
沈当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又转了回来,并不抵触述去说自己的过去,“是这样没错,因为缺钱无法生活,但人长得又高,我初一就开始打工了。”
“哦,那你很辛苦。”岳谅很官方地回应了一下,又问:“但是你家那个房子很大,还可以挂匾额,你不应该缺钱的。但事实上你又缺钱了,根据我小时候趁我哥不在时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套路推断……你是不受宠爱的私生子吗?或者是有了后妈后爸的拖油瓶?”
沈当归的眉头跳了一下。
“不是吗?”一直盯着他看的岳谅顿悟,继而不解,“那是为什么呢?因为是大家族,所以你的那份诊断结果触犯了什么忌讳,你因此才遭遇了这种可以将父母告上法庭的虐待?”
至此,沈当归深觉她哥不让她看这种脑残电视剧的正确性。为了不让她再瞎猜下去,索性趁着那拨人还没凝聚起来的这点时间,给她讲一段故事。
“都不是,我不但是一对夫妻在婚姻存续期间诞下的婚生子,还是唯一的独生子。我妈在我两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之后,老头子也一直没再娶。”
开篇很普通,岳谅点点头,“那你跟我一样,我也没有妈妈。”
沈当归似笑非笑给了她一个“我们不一样”的眼神,继续道:“老头子管我很严,从我有记忆起,每天就都在那条你们说很长的路上来回跑跳训练。他每次一见到我就会跟我说长大以后一定要跟他一样保家卫国,继承祖祖辈辈的衣钵。”
“虽然我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要做,他怎么说我也就听着了。”
开始不那么普通了。
岳谅评价:“你爸爸没有我爸爸好,他不可以把他的思想强加给你,这是错误的教育方法……”
沈当归看着她忽然骄傲直起的身板,不由冷笑,“还听吗?”
岳谅闭嘴了。
“一直到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我在路边捡到了一只狗。因为很想养它,我就把它带回去了。老头子对此没说什么,只是在第二天我因为想要和那只狗一起玩而耽误了训练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开了枪。”
所以第一轮场景里所有动物的尸体上,腹部都有个洞。
岳谅想些说什么,忍住了。
“我很失落,我才把那只狗带回家,计划中要做的事情一样都没完成,就被破坏了。老头子一脸愤怒和恨铁不成钢,我不想触他霉头,就没说什么,重新按照他规定的指标去完成了训练。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之后我被带到了一家心理咨询室,还是老头子亲自送我去的。”
“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总之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