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笑着点点头。
举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
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女主大人，此时她看向楚悦的目光，又多带了几分厌恶。
还有几分莫名的嫉恨。
见差不多了，凤帝扫视了一下众人，宽大的袖子一挥。
她站了起来，笑着开口：“子时了，都散了吧。”
众人行礼：“陛下万安。”
凤帝心情极好的挥了挥手：“起来吧。”
“谢陛下。”
凤帝偏头望向凤后，伸出手放在凤后面前：“可要去凤楼上看烟火。”
凤后轻轻一笑，好似百花齐放，将柔夷放到凤帝手中。
两人十指相握。
“好啊。”
凤帝凤后先行离场，剩余的众人也渐渐退下。
八皇女的目光落在凤帝凤后二人紧握的手上，不动声色的整理一下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往年除夕，楚凝定会意气风发的带着她的那些男人一起登上凤楼，一览京城烟火。
可今年奇怪的是，她的身边除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外，其他的竟然不见了身影。
男人安安静静的，不言不语的跟在楚凝后面。
楚凝也没有什么心情带他去看烟火，面色阴沉的与六皇女推门而出。
心里憋屈至极。
寻常除夕夜宴都是子时结束，夜宴结束后，京城万千烟火一时绽放。
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
楚悦弹了弹衣袖，淡淡的望了顾易一眼。
“走啊，看烟火。”
顾易点了点头，如墨似锦的黑发从脸颊滑落。
“嗯。”
宫中的凤楼，是整个京城最高的楼阁，同时，也是每年除夕之夜最美的地方。
站在楼上可也一览无余的看到凤都繁华夜景，与那迷离烟火。
楚悦懒懒的倚在栏杆上，耳边传来阵阵烟火声，面前是五彩斑斓，各种各样的烟火。
瞬息万变的烟花，曼妙地展开一张张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光亮，美不胜收。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似乎触手可及。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下面更是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楚悦微微侧目，视线落在顾易身上。
他看的十分认真。
在这凤楼之上，迷离的烟火四分五裂，各种颜色的光洒在他深色的衣服上，落在他柔顺漆黑的墨发上。
每当她抬头，都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脸旁和嘴角一抹淡淡的弧度。
楚悦偏过头来，眉梢微微上挑：“可是喜欢这烟火。”
若是喜欢，她可以把自己偷偷藏的那些东西全改成烟火。
定会比这些更亮更好看。
听到了楚悦的话，顾易抬眼望来，俊郎的容颜现出浅笑。
“不喜欢。”
顾易又开口解释道：“烟火易逝，只有片刻的绚烂。”
“我不喜欢如此短暂的东西。”
这回答倒是让楚悦没有想到，本以为看他认真的样子，应该是喜欢的。
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不喜欢。
倒是。
和她一样。
她也不喜欢如此短暂的东西。
凤楼极大，也并没有什么限制。
导致在他们旁边，不知不觉多了很多宫人，她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笑着望着这盛世烟火。
但在他们两人周围，形成了极宽的真空圈，宫人都十分自觉的远离两人。
主要是远离楚悦。
楚悦偏了偏头。
如此多的烟火，要是做成火药，应该能炸好几座城池吧。
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火药。
也没有人想往这面发展。
可惜。
“九皇妹，原来你在这里，倒是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