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戏服男子向后趔趄一步，虚虚稳住身子，脸上却还带着浅笑，可眼里却闪着泪光。
楚悦在一旁摸了摸下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应该这就是戏子名角与穷书生的故事了吧。
前几日肖媛给她找的画本里就有这样的故事。
只是画本里面都是圆满的结局，书生靠上状元，娶了一直默默陪伴自己的美娇郎。
啧啧啧。
这现实版的就是不一样。
台上悲欢独自唱，却忘终有曲终时。
花影月迤逦一笑，咿咿呀呀开腔唱了两句。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一袭染尽红尘的衣，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
人群中静静地，好似天地间都是他兰花捻指红尘唱。
一曲罢，人终散。
花影楼看了宋如画一眼，眉眼中带着决然。
“宋如画，若有来生，我愿从未遇见你。”
话音刚落，一抹刺眼的红就从桥边落下，桥上仿佛还回荡着那咿呀浅唱。
布衣女子想要拉住他，可他的动作却快一步，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宋如画眼睛睁大大的，一脸震惊的望着那鲜红的身影慢慢沉入水中。
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话。
若有来生，我只愿从未遇见你。
若有来生。
她呆呆的立在桥边。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扑通一声，另一个黑色的身影跳入河中。
这时，反应过的人才大声的喊着：“来人啊，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这时，众人才惊慌起来，纷纷想着解决的办法。
跳下去的那抹身影反应极快，很快就将红衣男子捞了上来。
宋如画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颤颤巍巍的将手放在男子鼻下。
惊的后退一步，声音中带着颤抖：“他，他死了。”
救人的女子坐在旁边喘着粗气，水珠顺着她的头发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哪怕冷的浑身发抖，可她的眼神此时还落在了红衣男子身上。
天已渐寒，黑衣女子身上的水珠正慢慢凝结成冰晶。
楚悦望了女子几眼，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不知在哪找来了衣服和披风，扔在了女子身上。
黑衣女子的脸惨白惨白的，忽然感觉一暖，慢慢的抬起了头。
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楚悦。
黑衣女子咧咧嘴：“九皇女。”
楚悦点头算是应答，她不是派这个女人去查乱葬岗了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已经是初冬了，天本就冷，还不知死活的跳下去救人。
冻死她。
高慕媛站了起来，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红衣男子，没有理会在他旁边掉泪的宋如画。
而是将楚悦递给她的披风盖在了红衣男子身上。
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也是有些渊源。
往日那么清孤高傲的一个男子，今日怎么就这样想不开了。
楚悦心烦的瞅了她和那个男子一眼，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终究是没有袖手旁观。
抬脚走到两人面前，半蹲了下去，伸出两根指头放在了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戏服男子脖子上。
微微皱起了眉头。
宋如画此时抬起头，惊慌的开口：“九皇女，九皇女我…。”
楚悦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