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博言和宫千暮一起经过田风的身边时,田风突然出声喊住两人:“等一下。”
两人停住脚。
“又怎么了?”钦博言拧眉。
田风凝着宫千暮,拾步走到她的跟前,上下打量,突然伸手就捏了宫千暮的脸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加上宫千暮根本没想到他会有此举措,所以避也未避。
意识过来他的动作之后,她愕然睁大了眼。
钦博言比她的反应还大,一把挥开田风的手臂,厉声:“你做什么?”
“我......”田风吃痛甩手,皱着眉头,一脸无辜:“我就看看她有没有温度,是不是也是血肉之躯?”
宫千暮:“......”
钦博言:“......”
“竟然跟我们是一样的。”田风还在嘀咕,就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还探头去看宫千暮身后有没有影子。
钦博言抬手扶额,黑着脸问他:“你是不是傻?如果不是血肉之躯,又怎么会被真枪击中、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流血?”
“哦,对,”田风点点头,“那为什么......”
话一出口,又觉得当着宫千暮的面问不妥,便及时住了嘴,没有问下去。
“什么为什么?”钦博言睇着他。
田风看看宫千暮,不太好意思说,却又架不住心里的震撼和困惑。
遂凑到钦博言耳边,小声道:“小时候看的《聊斋》里,这样的人不是纸片幻化,就是画皮幻化,没有血肉之躯的,而且,也不会被人所伤,能伤这些人的只有道行极高的道士,或者同类。她怎么这么弱?”
钦博言:“......”
宫千暮亦是面部微抽。
她的耳力,这样的距离,自是将田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钦博言伸手推开田风:“你去问蒲松龄。”
然后示意宫千暮:“我们走。”
见两人出了门,田风又连忙紧步跟了上去:“还是我送你们去医院吧,不然你们怎么办手续?钦少往哪儿一站,哪儿不是交通堵塞?”
......
再次想起这件事,宫千暮已躺在医院vvip的豪华病房里输着血。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子弹取得很成功,伤口也处理得很好,就是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好在血液跟我们人类的血液一样,且还是常见的o型血,不然,到哪儿去找血输?”田风感慨。
被钦博言一个眼刀过去,立马闭了嘴。
感觉到有些尴尬,田风当即提出了告辞:“我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钦博言跟他一起出的病房。
“再次跟你强调一遍,这事儿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会引起怎样的轰动,给宫千暮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
“知道了。”田风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动作。
钦博言“切”了一声:“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那个大嘴巴,当着人家的面都说。”
“我那不是大嘴巴,是太震撼了,三观尽碎,你懂吗?你总得容我消化消化。放心,我可是做警察的,论嘴严,狐朋狗友群里,无人能及我。”
钦博言挑挑眉:“最好如此。”
田风走后,钦博言回到病房,发现宫千暮已经睡着了。
他有些意外。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睡过去,可见这三天在那边也没休息好吧?
反手轻轻将门关上,他拾步走过去,倾身拉了被褥将她盖上,见有一些碎发沾在她的脸上,便顺手帮她将那些碎发顺到耳后。
指尖触碰到她脸上的肌肤,他心头一颤。
想起田风说的话,他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
温热、光滑、软嫩的触感,他喉头微动,呼吸明显粗了几分。
书中人?
纸片人?
虚构的人?
明明、明明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啊!
他保持着倾身的姿势,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细细看她,看她丝毫粉黛未施的脸。
从额头,到眉,到眼睫,到鼻梁,再到唇。
没擦唇膏口红,天然粉色的唇,泛着点点莹润的光泽。
他心念一动,鬼神使差地就亲了上去,如同那天两人对戏时一样。
所不同的是,那天,宫千暮是清醒的,及时避开了,而此时,她是睡着的,所以,他就亲了个结结实实。
软软的触感、甜甜的味道,以及属于宫千暮的气息尽数钻入鼻尖,他心神一旖,突然就想加深。
却猛地发现宫千暮眼睫颤抖,他赶紧放开她的唇,宫千暮也与此同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钦博言根本都没来得及直起腰身。
鼻尖对着鼻尖,她望着他,眸中有刚睡醒的懵懂,和感觉他近在眼前的吃惊。
钦博言连忙站起身子。
“钦......钦少在......做什么?”宫千暮微哑着嗓子问。
“我......我,”钦博言瞬时慌乱,突然想起什么,“哦对,刚刚医生说,要防止你发烧,让我时刻注意。我用手心测过你的体温的,感觉还好,但我的手心也很热,我怕测不准,就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拿自己的额头去触碰你的额头,看看你的额头有没有比我的额头温度高,还好,你没发热。”
钦博言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卡壳的。
宫千暮躺在那里看着他,没做声。
钦博言有些心虚,示意她:“你再睡会儿吧。”
“嗯。”宫千暮便又阖上眼睛。
钦博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是v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