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至于造反……只要世人不这么认为,那么世子便不是造反。”
听了她之言,黎珏只是颔首,并没有狂妄自大地大放厥词。由此可见,他的心性十分沉稳,是个稳重之人。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开口却是转移了话题:“溪儿,既然你精通周易之术,那你能否给咱们的婚事卜测吉日?”
她本在品茗,听了这话却是顿了顿,脸颊随即绯红:“也……不是不行。但重点并不是吉日的问题,而是皇帝当下不许咱们成婚,否则也不会拿丽珠公主来威胁世子了。”
黎珏又问:“那我该按照皇帝的期许,收起纨绔的表象,兢兢业业替大雍效力吗?”
裳华眉眼淡淡:“想要成婚,自然不能忤逆他,否则皇帝多的是借口敲打世子。倒不如遂了他的愿,世子还可借机争权夺势,回头……也可叫皇帝尝尝养虎为患的滋味。”
“倒也可行。”黎珏微微颔首。
他这么嘀咕了一句,随后又变脸似的满面春风:“溪儿,我将我的八字写给你,不如你现在先算一算咱们的好日子?”
“……”裳华被他的转变弄得有点懵,世子这话题的跳跃度实在太大,她险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世子,王妃先前已经与我母亲拿了我的八字。算日子这事儿就交给王妃吧,总不能剥夺了王妃操持婚事的乐趣。毕竟王妃可能就这么一次体验的机会了。”裳华委婉的拒绝了黎珏。
她要是答应下来,黎珏定要她当场测算吧?毕竟……他现在整个就是一恋爱脑。
可黎珏却是正色道:“江夫人给的是江裳华的八字,我想要算的,是我和莫宁溪的八字,你懂吗?”
此话一出,她登时羞红了脸。
黎珏见她羞赧了,还十分愉悦,满眼爱慕的凝望着她。她娇羞的模样实在甜美可人,叫他百看不厌。
江裳华光顾着害羞,黎珏却是忽然询问:“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你是莫宁溪吗?”
他这么问,好似这已经成了一个主权问题。
裳华细细一回想,答:“只有你与玄卫知晓此事,旁的我谁也没透露。毕竟是一个太过于玄乎的事情,我怕没人相信。”
黎珏本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哪一个,这么一说,他便想起了当时玄卫是与他一同得知的。好吧,这飞醋看来是吃不成了。
说起身份的问题,江裳华又蓦然想起了那位云游四海的慧通师父,便道:“我当算是‘借尸还魂’的,此事还可深究。你的人手比较多,能否派人替我盯一下蒲州的那处小庙?”
“是你我初次相遇、一同躲雨的那处小庙?”
江裳华颔首:“没错,就是那里。如果有一位叫慧通的和尚云游回来了,你千万记得通知我!”
黎珏有些疑惑:“这个慧通和尚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裳华便如实与他道:“莫宁溪和江裳华所拥有的那个平安牌,都是这个慧通和尚所赠!你说离奇不离奇?”
他愕然得张开了嘴巴,惊诧不已。
“我之所以会去蒲州,也全是想弄清真相,可上回却是扑了空。慧通和尚云游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裳华解释道。
一切都说开了,黎珏也便理解了:“我知道了,回头我便派人盯着蒲州小庙,慧通和尚一旦回来,第一时间就会送消息来。”
裳华颔首:“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小事一桩。”
——
按照江裳华和黎珏商定的那般,黎珏在朝堂上开始活跃了起来。他再不是划水摸鱼的敷衍公务,而是勤勤恳恳。
他的变化皇帝自然是看在眼里。皇帝暗自颔首,十分满意黎珏的表现。既是人才,就该为大雍发光发热才是。
除此之外,朝堂局势还开始变得微妙。
原先,娶了丞相之女的太子可谓是顺风顺水,有岳丈的鼎力支持,东宫顺势坐大,势力不断扩张,其他皇子被打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而今,皇帝却是扶持起了晋王。给了晋王实缺肥差不说,还总是大肆赞扬他,就连后宫的局势也跟着朝堂悄然发生改变。
以往皇帝总会陪着皇后用晚膳,自从中秋夜那次争吵过后,如今这项宠爱却是落到了安贵妃的头上,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安贵妃一时风头无两,盛宠六宫。
也就是此时,越国没有任何征兆的、忽然兴兵攻打利州防线!
战报传到雍京之时,百官勃然变色,皇帝雷霆震怒。
还身处雍京的越国使团可就倒大霉了。本是来求亲的座上宾,这下地位一落千丈,直接沦为阶下囚!
他们的生死祸福可就全系于战况了。若是形势不妙,这一干人即便是被处死祭旗,也是常理之中。
得亏,司徒澈还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比雍国朝廷还早一天得到消息,慌乱之下也只能趁夜离开使馆,潜入黑暗逃命去了。
来使馆拿人的官兵发现少了司徒澈这位重要人质,自然是上报给了皇帝。于是,禁军出动,天天在雍京之内四处搜查。
春末皇帝重病,夏初靖州瘟疫,深秋之时边境又起了战火,桩桩件件皆是灾祸。今年仿若是个多事之秋,根本不得安宁。
当然,雍国军队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边境线,自然是陈兵十万。越国军队还没能踏入雍国境内,就被利州军拦了下来。
雍国历朝皇帝总会分封一些土地给藩王,但他们聪明的是,绝不会将边防州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