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转首,仿佛隔岸观火的刹那,不由得怔了一下。
明君见缝插针,已经拔开众人走过来。她一脸玩笑似的说:“来日方长,大家慢慢熟悉。这么高涨的热情会把梁总编吓到的,都去玩吧。”
到底是明君的主场,她轻轻的一句话,顿时让酒会恢复了它该有的样子。
只是,明君今晚的打扮,颇让人惊讶!
尤其蒋捷,看到她时,瞠目结舌。她早见过明君几次,穿着打扮从来都是又高级又华丽。世界知名品牌的新款不等发行,就经过量身定制的改良后先穿到她的身上了。
跟那些时装编辑和美容编辑不同,明君追求的格调永远既奢华又典雅,在谁看来都落落大方。
再看她今天的打扮。
像大西洋亚速尔群岛吹来的一股夏风。
宽松拼接长袍,色彩明快,一直垂到脚踝的位置。与当下流行的刺绣不同,她身上神兽的图案,和夸张绚丽的花色,是以饱满的水彩形式呈现,大大的加剧了艺术的冲击感。
悬在胯骨上的宽腰带,是由大中小三个不规则四边形包组成,暗沉的色调,现代工业风十足。
她脸上的妆容就更夸张了,眼睛上画着非常醒目的黑色眼线,浓重绚彩的眼影,以及黑帘子一样随时可能压下来的长黑睫毛,让她的眼部妆容非常突出。嘴上亮丽的唇彩,是禁欲系的冷色调。跟身上色彩的浓郁汇集,形成鲜明对比。
蒋捷暗中冷笑,明君到底怎么了,回国后接连两次见她,穿着打扮都荒腔走板,格调全失。
她越来越怀疑明君是浪得虚名。
然而,在这个群魔乱舞的圈子里,什么样妆容怪异的男人,和骨瘦嶙峋的女人没有。
有人反倒觉得明君今晚异乎寻常的后街头式风格大放异彩。
她不可思议的修长身段,和冷艳的气质,一点儿没有抹煞她的高贵。
尤其她的傲慢与自信,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自若地走过全场,很多人的认知就又发生了改变。
这样的明君,颓,让人想到化着烟熏妆猫一样慵懒的王菲。但是,明君的五官要更纤巧更精秀,效果也更胜一筹。
同几个重要的人物打过招呼,明君再次转了回来。
蒋捷给她的感觉永远是炫白,除了光洁的皮肤,还有一口白牙。
她笑吟吟的说:“明主编真让人不可思议,我没想到你连这种风格都能驾驭。”
明君跟她碰了一个杯子:“做时尚的,什么新鲜的东西都要偿试。”
“我跟明主编不一样,我喜欢稳妥,一次失败的装扮,我可能会对着镜子懊恼很久。”
明君笑了笑。
“你先玩着,我去透个气,刚喝得有点儿急。”
蒋捷点头:“去吧。”
明君一走,她被一个熟悉的编辑拉过去说话。
走到露天阳台,明君摸索着从腰带最大的包里拿出一盒香烟,没想到还有这个功能。
她抽出一根点上,夹在指尖缓慢的抽着。
身后有声音传来:“明主编的感冒好点了吗?”
男人走近,一条胳膊架到栏杆上,一只手主动去她的皮带包里拿烟。
刚才梁晨在酒会上消失了,明君怀疑他一直在这里。
她故意讽刺说:“不怎么好,所以,今晚刻意穿得保暖点儿。”
梁晨忍不住弯起嘴角:“我说明主编怎么披个帐篷就出来了。”
“要早有个帐篷,也不至于吹得感冒。”
明君侧首看他。
梁晨只顾看着远方温温的笑着,他知道明君想起来了,他是她感冒的罪魁祸首。
半晌,他嘟囔了一句:“小气。”
明君话语凌厉:“梁总编大方,下次自己坐在风口上吹。”
梁晨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果然什么都记得。”
明君心脏怪异地抽搐了一下。一定是她多心了,竟觉得他意有所指。
她用力的抽了一口烟掐灭。心里想着,做贼心虚,一点儿都不假。
“这里风大,先进去了。”
梁晨也跟着进来。
酒会到了热闹的环节,有才艺的人主动上去表演,借着微熏的酒意,诺大的宴会厅内一片欢愉。
明君拳头紧了紧。
“我也来唱一首。”
厅内沉寂须臾,接着响起亢奋的叫好声。
明君很少参加圈内的酒会,《轻时尚》各部门自发举行的,带娱乐消遣意味的,她更是一概免了。
这种不解风情的重磅人物,除非是应酬需要。不然她绝没有任何的闲情逸致。
有人连忙替她摆好话筒,伴奏也都准备好了。
问她:“主编,你唱什么?”
明君从那人手中拿过吉他。“我自己来吧。”
有些意外,明主编竟然会弹吉他?
明君抱着吉他坐到椅子上,调节了一下话筒的高度,很随意的起范儿。
“能不能手写一些安慰,
像玻璃一般快要碎的,
心不会再疲惫,
要愈合却没有预备,
在感情里落落大方……”
明君的嗓音像隔了年的软缎,有尘烟的味道。
梁晨听着,忍不住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感觉认知里的一些东西隐隐重合了,那晚在酒吧里遇到的女人,和现在前面唱歌的,那个又颓又懒的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蒋捷走到他近身处,轻哼:“不知道她今晚是唱得哪一出。”
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梁晨回答:“面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