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突骑施仆从军发现招数失败,再度潮水般退去。随即,两支队伍合二为一,从城东转往城北,换个位置去重施故技。
“你去北城门提醒兀立伯克,突骑施人在使诈!”苏德勒立刻松了一口气,拉过自己的亲信图葛,高声吩咐。随即,再度拔腿奔向东城门北侧的马脸,“巨弩装好没有?赶紧释放啊,唐军都快走到一百步之内了!”
“放,放……”负责掌控床弩的小箭们楞了楞,迅速意识到自己的职责是阻拦唐军的车队继续向城墙靠近,而不是对付突骑施武士的进攻,大叫着举起木锤,狠狠砸在弩车的机关上。
“嗖——”“嗖——”“嗖——”三支巨弩腾空而起,直扑一百二十步外的车队。第一支受到东风和水汽影响,彻底偏离目标。第二支命中了一辆草车,溅起一片碧绿色的“海浪。”第三那支,则射在了火龙车展开的护板上,“砰”地一声,将抱着铁护板凿出了一个破洞,将整个火龙车也掀翻在地。
唐军的车队稍稍停滞,紧跟着,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推进。受伤的士兵被同伴地上抬了起来,快速转向本阵。破碎的推草车和火龙车,也被推出了队伍之外,以免阻挡袍泽的脚步。
“嗖——”“嗖——”“嗖——”又是三支巨弩呼啸着朝车流飞来,两支落空,一支命中简易投石车。巨大的冲击力,将投石车推倒于地。
临近的唐军士卒被砸伤了好几个,但是对整个队伍的影响却微乎其微。周围训练有素的其他唐军士卒们快速涌上,将伤者转移,将投石车重新扶起,然后跟着大队继续前进。
“床弩继续装填,寻找投石车射击。擎张弩,瞄准草车之后的唐人,放。”嫌弃床弩攻击效率太差,小伯克苏勒德果断改变战术,祭起轻易不会使用的杀招。
“嗖嗖嗖嗖嗖——”数十支弩箭呼啸着扑下城墙,直奔草车。翠绿色的蒿草被射得一团团飞起,宛若水波飞舞。
五六名推车的唐军士卒被弩箭命中,踉跄着坐倒于地。身边的袍泽快速补位,握住独轮车扶手,稳稳前推,速度比起先前丝毫不见减慢。
“奶奶的的,吓死老子了!”一名碎叶营伙长拔出横刀,贴着自己的铁背心表面快速下砍。“咔嚓!”扎在他胸口的弩杆被斩为两截,对卡在铁背心上的弩簇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他收起横刀,迈步追向自己的草车,坚决不肯拖袍泽的后腿。
“没事!”“平安无事!”“佛祖保佑!”“奶奶的,扎得老子好疼!”欢呼声,在车队中接连而起。先前被不幸弩箭命中的唐军兵卒,先后站起身,或者挥刀,或者徒手,除掉铁背心上的弩杆。
因为距离太远,大部分弩杆,都没能将铁背心射穿。少数一两支蓄力充足者,侥幸穿透的铁背心,也只将铁背心主人胸前戳破了一层皮肉,就无法继续向内深入。而中箭的唐军士卒,发现自己大难未死,一个个顿时士气高涨。大笑着迈开脚步,追上属于自己的草车,同时将喜讯传遍周围袍泽的耳朵。
没想到模样丑陋铁背心,连强弩都能防住。其余推车和保护草车的唐军将士,也大受鼓舞。加快迈动脚步向前推进,顶着陆续射下来的弩箭,将草车推到了距离怛罗斯东门八十步之内。
“呼——”“呼——”“呼——”马脸上的床弩,终于装填完毕,再度呼啸着射向唐军的投石车。大部分都偏离目标,徒劳地在地面上扯起一团团湿泥。偶尔一支命中,也被投石车高高的车身挡住,很难对推车的唐军士卒产生伤害。
“朔方营,全体都有,停步,投石车就地展开!”抬手从邻近的投石车上,扯下一支巨弩。周去疾猛地扯开嗓子,高声命令。
“停步,就展开投石车!”八名传令兵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着令旗,左右跑动,转眼间,便将自家校尉的命令,传遍了所有朔方弟兄的耳朵。
早就被巨弩骚扰得不胜其烦的朔方军弟兄们,立刻将四十余辆投石车,沿着距离怛罗斯城东侧城门和城墙九十步的位置,快速拉开。转眼间,就排成了一条近乎于笔直的横阵。
“固定底部支撑,准备配重,六十斤,对准城墙,敲山震虎!”周去疾用眼睛朝着怛罗斯瞄了瞄,继续发号施令。
“遵命!”弟兄们齐声答应着,取出楔子和木槌,将投石车的四个支撑脚,固定在原地。配重筐迅速下垂,无数支铁锹同时挥舞,就地取材,将湿润的泥土称好重量,陆续装填。
一排强弩和羽箭同时从城头飞来,宛若飞蝗。但是,大部分都被风吹歪,小部分侥幸命中目标,也被头盔和铁背心阻挡,徒劳无功。
只有零星两三支,射中了某几个运气不佳的唐军大腿,激起一连串惨叫。但是,惨叫声很快就被伤者自己憋回两嗓子里,临近的袍泽挥刀斩断箭杆或者矢杆,拖着伤者快速后退。其余同伴则继续按部就班地装填配重,转动摇臂,用绳索将投掷筐缓缓拉到发射位。
城头上的粟特将士,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然而,一个个心里却开始发虚,射出来的羽箭和强弩,也迅速变得稀稀落落。
按照前几天总结的作战经验,他们必须赶在唐军的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