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贵人虽然厨艺不精,但是一手的绣活还是做得很好的。
这段时间只要精神好,湘贵人就会拿着布料裁剪绣制。
阮小离也没有关心她在做什么,本以为就是无聊绣绣花做做怕子什么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给她做做了一身衣裳。
淡蓝色的料子做出来的衣裳,上面袖口和衣尾都绣着精致的花纹。
这衣服料子还是偷的。
湘贵人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划:“这衣服不能穿出去,但是能在院子里穿,这算是娘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了,新年穿新衣,今天晚上穿着这件衣服守岁吧。”
阮小离乖乖的站着让她比划。
“离儿这段时间长高了一点,还好这衣服我也是做长了一些的,这样比划着好像挺合身的,离儿等下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湘贵人温柔的说着。
阮小离看着弯着腰的湘贵人,她脸色还是很白但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阮小离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点头:“好,我现在烧热水等下沐浴了就穿新衣服。”
“娘,你有给自己做新衣服吗?”
湘贵人摇头:“没有,我就给自己做了一块帕子。”
离儿带回来的布料有三匹,但是湘贵人没舍得给自己做衣服,而且她也没有精力做了。
将死之人,这料子还是留着给离儿用吧。
阮小离皱眉,她自己倒是会绣花做衣服,她脑里面有这方面的知识。
要不她还是给湘贵人做一身新衣服,湘贵人都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阮小离今天一整天都很忙碌,忙着做年夜饭,烧水洗澡换新衣裳,然后又是被湘贵人拉着折腾头发。
阮小离面色有些紧张。
湘贵人今天实在是太有精神头了,这可不是好的征兆。
要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回光返照……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就出事了。
湘贵人剧烈的咳嗽,咳血之后呼吸困难直接昏迷了,她整个人奄奄一息。
阮小离将她嘴角的血擦干净然后冷着一张脸出门了。
现在已经入夜了,冷宫这一片一片漆黑,但是前癫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充满了歌舞声乐的声音。
大殿宴会上歌舞升平,后宫妃嫔,皇子嗣们,以及大臣们坐在殿中举杯畅饮。
整个宫殿热闹非凡,每个人都穿得珠光宝气,桌子上摆满了人间佳肴。
连宫殿里面服侍的宫女太监都穿得喜庆。
大殿中央舞女跳着绝美的舞曲,大殿侧方乐师忘情的奏着喜悦的声乐。
这就是年夜宴。
而年夜宴上唯有一个人与这一切有些格格不入。
只见皇帝下手边的案台,一身青色衣裳的安王殿下凤鞍粲如同一尊佛莲一样,坐在那里隔绝了一切红尘。
他桌子上摆放的都是素食,且没有酒。
身旁摆放的烛台也和别人摆放的不太一样。
他坐在那里谁都不敢看他一眼,这可是万民敬仰的佛,圣子,谁也不敢亵渎。
皇帝搂着妃嫔大笑着,一杯烈酒下肚眼角扫到凤鞍粲。
皇帝那是一肚子闷气。
还真成佛了。
在万民心中他这个皇帝不是最厉害的,不是最最受敬仰的,反而是凤鞍粲地位更深一些。
皇帝几年前不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佛大于了真龙。
闷气归闷气,皇帝转念一想现在坐在最高位置上的是自己便消散了那股闷气。
皇帝今年已经年满四十多,因常年管理朝政每日不得安宁,又好色经常纵欲,他样子十分苍老。
整个大殿内到处都是酒味儿。
凤鞍粲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一向不往四处看,或许是坐着无趣他抬头扫了一眼大殿。
大殿里面的坐席是很讲究的,皇帝皇后坐在上位,接着是安王殿下。
而往下就是按妃嫔等级的坐着,再往下就是皇嗣。
凤鞍粲扫了一眼便发现那几个皇嗣中只有一个公主。
那个小丫头并未来参加年夜宴。
她也是公主,却并未来。
凤鞍粲不用想也知适合缘故,吃不饱穿不暖,饿得面黄肌瘦,需要每日去偷吃的,肯定是不被承认打入冷宫的孩子。
凤鞍粲心生烦躁起身离开了。
这大殿吵闹的很。
凤鞍粲离开自然有人注意到但是没人敢拦着。
出了大殿顿时一股冷风就吹来,大殿里面烧着银炭暖和的很,但是外面却到处都是寒雪。
凤鞍粲踩着鹿皮靴慢慢的走在长廊里,他打算回去佛堂念经。
凤鞍粲问太监要了一盏灯,他独自提着一盏灯在雪地里行走着。
年夜宴,所有的人都在大殿那边,这御花园晚上倒是漆黑安静的很。
凤鞍粲提着灯笼踩在雪地上发出响声,接着他的脚步停下来了,因为他听到了有声响。
“谁?”
他清冷的声音开口。
只见黑黢黢的假山那里蹲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蹲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才走出来。
阮小离还是穿着那身破旧的衣服,大雪天她穿的很单薄,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了。
凤鞍粲皱眉:“你怎在这里?”
“我在找你。”
阮小离声音颤抖的开口。
她本来就怕冷,这个世界的冬天大雪纷飞把她冻得慌。
凤鞍粲听着她稚嫩的声音微愣:“找我做甚?
先过来吧。”
他瞧她站在雪地里冻得直发抖。
阮小离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