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历事三朝,耳闻目睹这深宫之中血腥之事不少。但此前他不是当事之人,这般事他当初只当热闹看。
此际这内宫惨事与他有了牵扯,方知自家前辈经历多少血雨腥风。他冷汗涔涔,生怕卷入皇帝和太后之间争斗,死无葬身之地。
朱翊钧见他脸色苍白,笑笑道:“朕当日不该多言,建议仁圣太后带着奇妃来西苑。因朕的偶然关心,竟然让母后心中起了疑心——不杀伯仁,伯仁竟因吾而死。”把来西苑前一天慈庆宫的事儿讲了。
陈矩长吐一口气,猛跳的心脏才缓和下来。劝道:“皇爷,依奴婢之见,这后宫之人个个对主上青睐极端敏感——奇妃蒙皇上青眼,应力辞来西苑游玩之事。她应该知道,慈庆宫只找世宗时妃嫔来西苑之缘由!”
“皇上侍奉两宫游玩,只带了两个穆宗时的嫔妃——奇妃宁不自惧乎?此自取其死,皇爷不必伤怀。”
朱翊钧听了这番歪理,哪里能解开心结,面上却不得不做出被安慰的模样。定了神问道:“你可知此为谁所为?为何不在宫内行事,却这般大费周章?”
陈矩把宫中人想了一遍,心内已有答案。嘴上却回奏道:“不经查实,臣猜不出来。不过主事之人必然知晓西苑修造内情,费些事又堵了他人嘴。一石三鸟——倒是个忠于国事之人。”
这暗示相当到位,朱翊钧听了,淡淡道:“主事者是有些忠心,提前暗示了朕。毕竟受命而为,朕也不怪他。——你退下吧,朕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