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心事重重地回到延嘉殿。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羊毛出在狗身上这句话,不知不觉就入了迷。
长孙皇后亲自伺候他沐浴更衣。
李二一回头,看见长孙皇后穿着一件长裙,肩膀上还有几个补丁。
他吃惊道:“观音婢,你贵为后宫之主,为何会穿补丁的衣服?”
长孙皇无奈地说道:“二哥,内库的钱财就快没了。”
什么?
李二有些傻眼。
内库乃是李二自己的小金库。
每年由民部从各地上缴的钱财中拨付一部分过来,用于皇室各种活动的开支,以及后宫的花费。
长孙皇后是后宫之主,一直掌管内库的财政。
往年,内库也会亏空,但要到十月以后。
今年才五月,竟然就快空了?
李二不由得不惊讶。
长孙皇后解释道:“二哥难道忘了,今年以来,你用内库的钱,大肆封赏大臣,封赏皇子和公主,几个月前,关中大旱,民部哭穷,二哥大度的拨付了一笔钱用于救灾,纵使有十个内库,也不够你挥霍啊!”
话语中,还有几分哀怨。
我掌管内库容易嘛!
李二不由得紧皱眉头。
他摆摆手说道:“观音婢,你给朕一些时日,朕一定想办法从民部再要点钱过来。”
……
过了两日。
民部尚书戴胄在甘露殿见了李二。
戴胄说道:“陛下,臣已经让人大致测算清楚了,将田产、房屋等折算进来,这天下的财富,世家大族占了七成,朝廷占了两成,其余人占了一成。”
哗啦。
李二闻言,猛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在了地上。
他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世家占七成,朝廷才占两成?”
戴胄解释道:“陛下,时间仓促,这个结果或许不准,但大致不会错。”
李二突然想到陈楚那张贱兮兮的脸。
“陈楚所言不错,将来,只会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啊!”
戴胄好奇地问道:“陛下,陈楚是谁?”
李二回过神来,急忙摆手道:“陈楚?朕说陈楚了吗?你听错了,戴爱卿,有件事,朕想与你商议一下。”
看见李二笑眯眯的笑容,戴胄诚惶诚恐:“请陛下吩咐!”
李二说道:“朕的内库,已经亏空了,后宫即将难以为继,朕打算从民,你意下如何?”
戴胄闻言,突然瞪大眼睛,急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每年年终,各地将赋税运送到长安,朝臣们根据赋税收入情况,这已经是惯例,而今,陛下要在年中再次拨钱,只怕会招致朝臣们的反对……再者,年初关中大旱,而今河南河北水患,民部的钱粮像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已经撑不住了……”
李二一脸郁闷。
他本想忽悠戴胄,没想到戴胄反过来哭穷。
李二有些生气地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戴胄心事重重地离开。
李二坐在桌子后,却是长吁短叹的。
大唐很富!
而皇帝很穷!
穷得内库都快空了,后宫都快揭不开锅了。
连朕的皇后都穿上了补丁的衣服!
他不怪戴胄。
因为朝廷确实也穷。
而钱财却聚集在世家大族手中。
咔咔咔。
他的拳头,忍不住捏的咔咔响起来。
随后,一股酸痛感传来。
李二一愣:“难道,陈楚那厮说的是对的,朕这是病?”
说完又摇摇头:“不可能,朕身体硬朗,何来的病。”
……
与此同时。
清风寨下。
溪边的草屋中。
烛光摇曳。
山寨大王李长乐,一脸崇拜地看着陈楚。
“老公,你的算术怎么这么厉害?”李长乐由衷地佩服道。
一声老公。
自然而亲切!
声音嗲嗲的!
陈楚有些头皮发麻,全身酥软酥软的!
原来,李长乐这几日在清算山寨的账目,却发现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账册交给陈楚。
哪知道,陈楚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将账目理清楚了。
李长乐对陈楚的算数惊为天人!
不管什么数,陈楚看一眼,就能算出来。
李长乐的真实身份是大唐长公主,从小在宫中学习诗书礼仪,也学习算术这样的杂学。
她感觉,哪怕是宫中的算学高手,加起来也不会是陈楚的对手。
半晌,等陈楚弄好账册后,李长乐羞涩地问道:“老公,你能把你的算术教我吗?”
陈楚撇撇嘴,说道:“你学不会!”
李长乐不高兴道:“天下就没有本寨主学不会的!”
她是公主!
从小聪慧!
甚至连皇帝都夸她比当今太子还要聪明。
小小的算数,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楚一本正经道:“算术是一门入门容易,但晋级难的学问,行业中有一句话,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所以,你注定学不会。”
啥?
李长乐先是一愣。
随后便脸色通红。
“呸,登徒子!”
“本寨主还不稀罕学呢!”
说着,她就跑了。
不多时间,陈楚都准备吹灭蜡烛睡觉了,房门又被推开。
李长乐竟然回来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楚,说道:“老公,你把你的算术教给我好不好?”
哎呀!
陈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