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了晚饭,吴氏去屋里拿了钱,到林长贵屋里去找他,把钱放在桌上,笑着说,“老二,这就是几个孩子一年的学费,明日你去学堂,把子俊子康的也一块儿给交了。”
林长贵看着那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娘,这学费是不是该自己出啊?咱们先前说好了的,孩子上学,这……”
他一直就在琢磨这个呢,子龙今年要上学,按照先前爹娘说的,那就该自己把学费给交了。
他手头倒是也拿得出那么几两银子来,可是这要是给出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是又遇上个什么事儿该怎么办?
让公中出钱吧,他又不好意思,所以才一直觉得为难呢。
子俊子康上学倒是不难,老三会挣钱,可是他没办法一直这么依赖老三。
“娘,说好了是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您不必因为我就破例。”
吴氏一笑,“破什么例?子俊子康的银子也是公中拿的,子龙的学费难不成还不该拿?”
林长贵就是怕爹娘是因为他不会挣钱,所以才这样做,给他个台阶下,“娘,我……”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家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先前我跟你爹那么说,那是有原因的。”
吴氏叹气,“我也不怕你生气,先前杜氏的确是不像话,又懒又馋,私心也重,我们那么说是希望她能多想想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勤快些。”
“现在她既然不在家里了,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你们做爹娘的,卖力些给孩子攒钱也应该,但是这样的大头公中出了就是,家里的活儿谁也没少干,花钱那是应该的。”
林长贵不说话,吴氏拍了拍他的手,“老二,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们,一家人就是应该这样,相互扶持,你说是不是?”
林长贵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是说了一句,“我就是觉得我给家里拖后腿了。”
“你可别这么想,老大老三不会嫌你拖后腿,你大嫂和弟妹也不是那样的人,咱们一家关系和睦着呢,你自己可别那么想。”
林长贵的腿坏了许多年了,他没办法像林长贵和林长源一样干活儿,只能做一些轻便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然会有些受不了。
这么多年了,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自在,这也不是劝几句就能想得明白的。
吴氏说了这些,他把银子收下了,子龙笑着跑了进来,高高兴兴的说,“爹你看,这是三婶儿二呢。”
林长贵一笑,“真好看,你谢谢三婶儿没有?”
“谢了,我已经谢了。”子龙很高兴,恨不得现在就去学堂了,他还没上过学,都不知道学堂到底是什么样的。
等子龙出去了,林长贵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男人还真是不细心,我都没想到还要给,还好弟妹考虑得周到,要不然……”
吴氏笑着说,“现在你明白这个道理了,家里没个女人还是不行的,老二啊,你听娘的,子龙子杰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有合适的,再娶一个回来吧。”
“咱们也不求对方有多好,只要品行是好的,对两个孩子好就行了,你说呢?”
林长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如果有合适的就按娘说的办,不过再等上两年吧,杜氏也才离家没多久,我怕这么快就娶了新人进门,两个孩子心里会难受。”
“这个是该考虑的,只要你愿意就成了,我就是怕你因为一个杜氏,再也不愿接纳别人,那可不好。”
林长贵笑了笑,“我想明白了,就按娘说的办。”
次日是三个孩子去学堂的日子,一大早孩子们就起床了,吃过了早饭,林长贵就要带着他们三个去学堂。
刘氏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二弟,这是六条腊肉,你记得带上。”
这时候的学费又叫作束侑,也就是成条的肉的意思,古时候银钱使用不广泛,主要是物物交换,费就是几条干肉,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
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交学费,但还是会加上几条干肉,这个学堂收的是一个学生三两银子一年,一人两条干肉。
这些东西当做学费已经不算少了,所以乡下地方少有人家像林家这样希望孩子都去念书的。
一般来说,家里条件不好的,就是孩子想念也没法送他们去,最多去个一年两年,会写自己的名字,会认几个简单的字,这也就行了。
林家的孩子是只要他们还能念书,还愿意念书,家里没有穷到砸锅卖铁的地步,就一定会让他们继续念下去的,林长青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村里有好几个孩子是和子俊子康以及天阔一起进的学堂,可是那几个孩子早就已经没念书了,现在这个年龄段还在念书的,就只有林家和顾家的孩子。
拿上了东西,林长贵赶着牛车,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学堂了。
思其站在院子里想,原主是个女孩子,这时候的女子一般都不认识字的,所以她现在也不认识字。
可是等她大了,要想用自己的见识做些买卖什么的,大字不识一个也很麻烦,要是到时候突然学会了又很奇怪,所以就得现在开始。
她仰着头说,“娘,我也想读书写字。”
宣氏一笑,“哪有女孩子家去学堂念书的,当心人家笑话。”
这时候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是够够的了,思其叹气。
“那我在家里学好不好?大哥二哥他们从学堂回来,我就让他们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