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的空间狭小/逼/仄,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男子身上浅浅的冷香,不断在苏果的耳畔旖旎绕圈,一句最正经不过的话,却无端让人心跳加快。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小手指抠弄起侧边的石壁,温凉的触感慢慢地淡下心口的燥热,她细弱蚊呐般地说道, “谢谢大人。”

陆则琰直起身,不解地看了苏果一眼,她的神色虽然还算如常,但起伏的胸膛显而易见地泄露了情绪,奇怪了,怎么每次靠近小太监,他随口说句平常话都仿佛在要她的命。

苏果没有看到男子兴味的表情,低着头兀自继续开口,语气带着莫名的落寞:“奴婢知道大人是为我好,可是,奴婢不能要的。”

陆则琰眉头一挑,转瞬而过的惊讶之后是没甚所谓的神情。他轻轻一砸舌,似是替她惋惜:“那便算了吧。”

预着他会多问几句的苏果,没想到听到的竟是如此干脆的回应。

苏果心里不是滋味,越发觉得自己辜负了旁人的一番好意,忍不住解释,“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唯恐连累大人。” 她身份是女子,若无端得了照顾,有朝一日被发现身份,就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现在冯青对她的歹念还半点没有着落,所以她仔细思忖,还是不想害他。

陆则琰笑道:“哦?这样么,我还以为,是小太监嫌我官阶低,才寻的藉口。”

苏果急的否认,宽大的袖袍晃得差点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奴婢怎么敢嫌弃大人!”

陆则琰看她急迫的神态觉得好玩,继续追问:“那你说的连累,是指什么?”

“这个...”苏果泄了气般垂下眼睑,忸怩片刻,“奴婢不能说。”

头顶传来男子失笑,“小太监,你莫不是在耍我?”

“没有,真的没有!”苏果猛地抬头,边说边心急的扑棱跳起来,前额‘嘭’地撞上石壁的凸出,红了大块,疼得她龇着一口白牙揉搓,嘴里还不忘重复那两个字‘没有’。

“...”

陆则琰看完她一连串动作,禁不住笑出声来,他头一回见宫里的人蠢笨直白地如此,还恰到好处地并不惹他生厌,唔...的确是衔蝉差不多,只多了一条,会说人话。

带着鼻音的低沉笑意,像把小羽扇挠的苏果耳尖痒痒的,她不知道大人在笑什么,但是大人的声音是真的好听,好听的连她头上的撞疼都要忘了。

“你和衔蝉很像。爱吃鱼么?”

“嗯?”衔蝉是谁?

“噢,爱吃。”

这没来由的问题叫苏果不明所以,只抓住了后半句点了点头,她从小不挑嘴,但也很久没吃到鱼了,“在监栏院里,奴婢们吃不到鱼的。”

岂止吃不到鱼,一日就一顿粗糠馒头,有就不错了,苏果不想说这个,免得大人误会她在告状,讨厌她了怎么办。

陆则琰顿了片刻,似是在思索,“这般看来,你活得还不如衔蝉。”

苏果从刚才回过神就一直想问,“大人,衔蝉是?”

“我家的狸奴啊。”

苏果:“...”原来突然说这么大一堆,就是想笑她活得不如一只猫崽呢。

陆则琰看她瘪着嘴委屈,然而敢气不敢言的可怜样,心情颇为舒畅,“小太监,不如你求求我,我就给你鱼吃。”

苏果也不知陆则琰说的求该怎么求,她试探道:“...那就,求求大人给我鱼?”

“哈哈哈,允了。”

“...”苏果心想,大人有时真的比以前隔邻住着的小童还幼稚呐。

陆则琰笑了阵,指腹揉了揉眼尾,止住笑意,“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苏果敛起适才的小脾气,往外看了看天色,已是交班的时辰,她也该回去了,不过此时当然是要等大人先离开,“奴婢恭送大人。”

陆则琰垂着眼眸,经过她时,苏果听到他说了句,好像是...

“嗯,真乖。”

...

苏果走在回去的路上,双颊掩饰不住的酡然,是不是她听错了,大人怎么会说她乖呢。

她又不是猫狗。

之前还说要当她的靠山,可,可她是个太监呀,大人不知道她是女子,对她这么好,难道是——好男风?

不不不,苏果暗暗骂自己,人家只是心善,她却能猜测那么多。

苏果越想,脸上的绯色愈是褪不下,幸好这时甬道上走动的大都为宫娥太监,她低眉顺眼地擦肩而过,也没引起谁的注意。

快走至冷宫前的那条石道,苏果稳住心绪,准备回兜里摸索冷宫门的锁匙,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钥匙还挂在门上,宫门也只是虚掩着,而那人的尸身都留在那儿,被人看见可就真的要命了!

糟了,苏果如当头浇了盆冰水,再顾不得其他,慌乱地跑向冷宫门口,不期然,换班的陈安洛已等在了大门口。

苏果忙看向他身后,门竟是锁的好好的,严密得一丝细缝都看不见。

“果儿,你跑去哪儿了?锁匙都掉这地上,被王公公晓得,你又该被罚了。”陈安洛皱着清润的眉眼,他的声音温和,担忧的同时隐隐透着责怪。

王公公是他们这些新进宫小太监们的主管事,有另外的掌事身份是以并不太常来,但偶尔也会查看他们尽没尽本分。

苏果还没从眼前的情景缓过来,划过思绪万千,不知从何开口。

她走近了几步,不自觉地将挡在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安洛,我方才...”

话音未落,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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