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车拐了个大弯儿, 车轱辘压到路面硬石块‘咯吱’出声, 苏果俏脸满满绯红,借着车厢轻震, 扑棱地从陆则琰怀里跳出去,回身与他站了个面对面。

“大人, 你...怎么这么说...”真是不知羞!

这句腹诽,她当然不敢说出口。船上镇日和陆则琰待在一起, 脸皮虽则练得厚了些,但总不能把床啊睡啊的放嘴边嘛。

陆则琰倏地手中一空, 也不恼, 抬眸轻笑:“小太监, 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没有啊。”

陆则琰懒得戳穿她, 收回双手叠在脑后,勾唇道:“行了,说吧, 要求我帮你什么忙?”

他今日心情尚算不错,陆攸珩至少还活着,总有办法折腾秦素棉想办法救那双腿。至于苏果,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这种时不时的撩拨,也就是心血来潮的小意思罢了。

可是苏果哪知道这些, 被他这么逗弄, 反而暂时不敢提了...

“大人, 我, 我想等会儿再说。”等到人多一点的地方。

“哦。”

苏果挑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大人,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用膳。”

这么一讲,苏果忽尔想起自己起得早,好像也没吃什么,她小小撩起窗纱角落看向车窗外。正是赶早集的时辰,路上行人渐多,他们这架马车选的式样普通,除了行得快点儿,并不引人注目。

梁州的主府是兴元府,地处明殷朝西南,山地多农耕田地却尤为稀少贫瘠,故而繁华面貌与应天府简直是地下天上,但倚仗着军营采买,一州自给自足亦不算难事。

街上的百姓们早就穿起了粗布厚袄,这儿的冷风携裹着湿气,钻进领口阴嗖嗖的使人阵阵发寒。

马车上暖和,苏果探出半张脸便能挡住风,她呆船上那么久,其实也挺闷的,现下看到那么多与京府人长相稍异的南方人,还挺新奇。不多时,整个人注意力都被外头晃过的街景给吸引过去,连车停下都没知觉。

“还看,要不要本王把你抱下去?”

“啊?”

苏果回头刚反应过来,细嫩白腻的手腕就被人牵着踉跄走出绸帘,腿下没站稳,陆则琰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下了马车。

她今日出来穿的是月牙白茧绸对襟袄,本就是按她的尺寸准备的,穿起来活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唇红齿白,眉目清艳,兼带着不入世懵懵懂懂的乖巧。

这样娇小的可人儿跟个无比俊美的男人呆一起,很难让人不多想。

酒栈前经过的路人侧目看着男子抱着小公子下来,纷纷捂着嘴偷笑,瞧那身金贵衣裳,不是本地人,又是江南哪户走商的公子带着宠妾出来玩耍啊。

“大人,你快放我下来。”

苏果埋在他胸膛,闷闷地低声,陆则琰无所顾忌地笑了笑,慢吞吞将她扶正置在地上。

他的身段挺拔高大。在寻常人之中都尤其出挑,更不消说还有极具魅惑的容色,嘴角不过轻轻一挑,已惹得周围大胆一点的女子频频对他抛出媚眼。

传闻说的没错,梁州的确是民风彪悍。

旁人看他是无所谓,生的好看又不是他的错,但是谁敢对小太监有企图,那就别怪他挖人掏心,心狠手辣。

好在苏果怕生,基本上就是依偎在他身边,模样娇小加之低着头,庆幸没有‘祸害’到谁。

酒栈大堂人多眼杂,嘈杂纷纷,看到身姿出众的陆则琰等人,目光更是□□交错。若枫早就安排好二楼雅座,听到吁马声赶忙下来迎接,他话少,到了就站在门后,与往常一般面无表情。

苏果船上玩叶子牌的日子里,总算从秦素棉那了解到若枫和若枟是双生子的事,好奇之下不禁多看了两眼。

世上竟然还有那么相似的人,她还以为哪怕是双胞胎也多少有些差异呢。若枫因为是锦衣卫指挥使,是以常穿红衣,若枟则是暗卫,穿黑衣较多,这是他们唯一的区分方式了。

苏果心忖,以后她呆在大人身边可不能叫错呀。

她在发呆,视线恰好落在若枫身上,某人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十分不悦,“还不走,是要我抱你上楼,嗯?”

“不,不用。”

陆则琰走在她身后,经过若枫时,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踩上木楼。

若枫:“...”

...

他们所在的虽是主街,但兴元府大体不够繁荣,酒栈能寻到家菜品干净,地方宽敞的都算是运气好。

提前点好的薰笼暖炉,并着檀木暖香融融,临街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投射入斑斓的细碎阳光,黄花梨八仙桌上的饭菜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秦素棉战战兢兢地立直在桌边,他今早还以为能逃出来,没想跟着若枫跑来这儿抢位置来了。

自打在院里说了那句治不好大世子,他整个人都不如以前自在,说不出来,仿佛欠了别人一笔巨款。其实陆攸珩的腿并不是毫无办法,但那个法子,依着世子的性子,怕是死都不会愿意,所以还不如不说。不然王爷两兄弟吵起来,遭殃的不还是他么。

“诶,苏果!”秦素棉打开门,再看到前后脚的陆则琰,笑容瞬间变得勉强,“王爷,您来了...”

“秦太医好。”

苏果浑然不觉陆则琰的气场不善,转身前冲着秦素棉笑了笑喊道,她模样甜美,笑起来自有一番娇憨风情,秦素棉余光瞥到摄政王的视线,就知道自己更要遭殃。

果然。

陆则琰方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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