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总管公公找你!”
“欸,来了。”
苏果搓揉了揉犯困的脸,站直身整理好自己翻折的袍边褶,往尚膳监最西边的廊房走去。
这间廊房是特意单独被隔出来的,用以给总管公公置放采买账册,或是中午休憩用。
苏果第一日曾来过这,所以算得上熟悉,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她就跑到了门口,也一眼认出了站在门内的冯青的背影。
他,他怎么还来啊!
苏果虽然因着冯青心怀惴惴,但撇头看到方元顺笑呵呵的大脸庞,又觉得自己不比以前,该有点底气。再说了,她现在还有大人那样的靠山 ,虽然侍卫好似没有御马监总管大....
“奴婢参见总管公公。”
“小苏果来啦。”方元顺吃了口茶,朝她招招手,苏果立马跑到他那一侧的房内角落,这样她觉得还不够,继续往里缩了缩脚,真是恨不得和冯青隔条宽桌的距离。
方元顺看破不说破,笑道:“冯青来是说想与你道歉,你看看他有诚意不。”
他眼神往地上一指,苏果才发现原来冯青还带了许多红色包裹,封口扎得不紧,能看出里面是些上等的胭脂垫,雪花膏等等。
太监与寻常男子不同,去了势之后不图点香粉,凑近便难免会有股不好闻的味道。苏果并不了解这些,她自己不需要,同铺安洛身上也总是很干净的气息,是以看到这个,她真的很想说一句没诚意。
但她不想给大公公惹事,最后低声应了个嗯。
“苏小公公,我先前真是瞎了狗眼,都是误会,早说你是方总管的人,我哪敢与你开那等不入流的玩笑话。”
冯青送着笑,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
他现在无比庆幸刘阿贵被不知谁除了去,万一苏果当时真的受伤,他今天可就不好收场了。
也是奇了,谁知这个小太监还有方元顺这个靠山,害的他被.干.爹骂了两个晚上!倒不是怕个尚膳监的总管,而是谁都晓得方元顺是摄政王的人,摄政王虽表面从不多照拂,但喜怒无常的主子哪天会顾念旧情,谁有猜的到啊。
他惯来会拉下脸做人,现在这么伏低做小也不觉得不习惯。
苏果看他这幅样子,当然是半分不信他口里说的所谓‘玩笑话’。
但不管他发没发现刘阿贵的事,虽然苏果恨他恨得不得了,她显然也没本事报复。如果两人的怨恨到此为止,至少她不会给总管公公和大人造成更大的烦扰。
苏果不怎么甘心,还是冷着声应了句道:“都过去了,谢谢冯公公送的。”
“诶,好。”
冯青忍不住多试探一句,“元顺爷,您不说,谁都不知道新太监进宫教礼那日您去了呢。”
方元顺对外皆是说新太监教礼,将容貌秀气,脾气乖巧的苏果放上了心。毕竟他总不能直言是王爷看上了小太监。
方元顺嗯哼了一声,“我老了,提前去掌个眼,还想着要把苏果要到尚膳监,没想到比不上你嘴快,叫德安给带回监栏院里去。”
冯青打了自己嘴两下,嘿嘿道:“您瞧我这破嘴。”
“算了。”方元顺挥了挥手,“你提起这事,李让难道与我计较上了?”
“哎哟,元顺爷说的重话,干爹常跟我说,他和元顺爷一道进来,感情是兄弟们之中最笃定的,这事情与我干爹无由,就是我这做的破烂事,还请爷千万别放心上。”
方元顺干笑了两声,心道难怪李让疼这个干儿子,他面上不显,“我们这快忙活起来,你就先回去吧。”
“是。”
冯青走后,方元顺从靠椅站起来,走到苏果面前,帮她把不小心带歪的太监帽扶了扶正。
“小苏果,你是不是现在还怕那个冯青啊。”
“总管公公,他先前...”苏果不晓得该怎么说出口,说别人对她心怀歹念,还派了人来抓她,这种腌臜的事,话到嘴边苏果不想说了。
方元顺却早就清楚明白,冯青在宫里的名气皆是那方面扬出来的,凭着苏果的长相,还能有其他的可能麽。
“冯青他呆宫里的时间长,办事爽利,有李让钻营保护,上头人物懒得管,咱们也就只能这样了。”
“是,奴婢明白的。”
方元顺安抚了下苏果,“放心吧孩子,你自是与旁人不同。以后不用害怕,在咱们王爷面前,李让算甚。”
苏果狐疑得抬头,这关王爷什么事。
“听说,最近有许多宫女来找你?”不待苏果细想,方元顺背手踱步,先转移了话头。
“嗯,她们也不是来拿糕点,就是与我说些不相干的话,不知道想干什么。”提起这个,苏果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来尚膳监除了开头几日,后来门口总时不时会站着几个宫女冲着她笑,她出去想找她们询问,那些人又闹着跑开了。
方元顺看苏果脸上犯难,禁不住想哈哈大笑,这孩子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儿啊,这都看不出来。
宫里素来有对食的说法,两个苦命人搭伙过日子,称得上是苦中作乐。
苏果这个小太监唇红齿白,嗓音绵软,以往守在冷宫门口,不如何被人瞧到。现在进了尚膳监,见的人多了,当然有人上心。
再加上是他亲自去监栏院要的,少不得被人议论,宫里现在都传开了,说苏果是他的干儿子呢。
方元顺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但他拿捏不准王爷的心思,于是以防万一地吩咐了句,“小苏果,要好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