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话骤然让康熙心中一怔。
太医和侍卫们都没有发现这样毒物的存在……
难不成和胤禛说得一样?
若是这种不知名的毒物真的如同胤禛所说, 或许能让太医视而不见,或是能让普通人习以为常……那等曹寅的病症爆发,会是如何可怕的一副景象?
越想越觉得此话有理, 康熙的面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眼见着康熙有些动摇,胤禩赶紧凑上前:“汗阿玛, 儿臣也想跟着四哥一同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让你去倒不如让胤禛一个人去得了。”反应极快的康熙没好气的瞪了眼胤禩,摆摆手示意他靠边站。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角度,儿臣和四哥一起去这不正是可以看得更仔细一些吗?”胤禩厚着脸皮笑着说道。
“汗阿玛,儿臣也要去!”
胤祉见状也发表意见:“儿臣是兄长,和四弟一起去可以假装是去慰问曹大人——”
“等等!儿臣,儿臣也想去!”
“汗阿玛,还是让儿臣去!”
随着胤祉发表意见,剩下的阿哥们也不堪示弱, 一个两个挤到康熙的面前争先恐后的想要一起去。
“去这么多人做什么?”康熙一阵无语。
他目光环视在场的阿哥们一圈, 最终还是落在胤禛和胤禩的身上。
前者稳重老成,而后者……运气好!
对,没错。
运气好就是这么重要!
确定自己的想法之后,康熙也不再犹豫:“胤禛和胤禩, 你们两个一起去——”
不过还没等胤禩欢呼,康熙紧接着又说道:“但是胤禛,你记得一定要看紧胤禩,不该动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他碰, 知道了吗?”
“是, 儿臣遵旨。”
“哎——汗阿玛您上回还说儿臣不是宝宝了,怎么这个时候又——”胤禩很是不满意。
他伸出委屈的小手试图反抗, 还没等他说上两句话, 不耐烦的胤禛就扯住他的胳膊往外走。
“别拖我啊——!”胤禩嚷嚷。
当然一离开花厅走到院落外, 他脸上的不满和抱怨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两人相视一眼,呼喊着侍卫宫人加快速度朝着曹家奔去。
曹府位处苏州城的城中央,占地面积极广。
虽然比不得行宫的华美壮丽,可是一路坐车而入就可以见到奇花异草无数,摆设富贵华丽,就连迎上前来的婆妇丫鬟都穿着锦服头顶珠翠。
向来喜欢朴素的胤禛眉眼间闪过一缕不满,就连胤禩也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更让他惊讶的是刚走进正院,迎面而来的十余名家眷。
这下子性格豁达的胤禩都不自在的晃晃肩膀,悄声低语:“怎么出来的都是女眷?”
是啊……
胤禛古怪的环视周遭,乌泱泱的一片女眷,唯一的男子还被挤在最后。
一马当先的是老夫人孙氏,她拄着拐杖带头给两位阿哥请安。对于这位被康熙亲昵称为家里人的老妇人,胤禛和胤禩毫不犹豫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她:“老太太何须多礼?”
“两位阿哥……奴婢……”孙氏哽咽出声,竟是无法再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胤禛和胤禩相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瞧着老夫人孙氏面色憔悴,眼下青黑浓重,想必是昨日曹寅的疾病再犯以至于她一把年纪还得操劳。
示意后面的家眷丫鬟扶住老妇人,两者的目光才朝着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看去。
“奴才曹荃,给四爷请安,给八爷请安。”中年男子这才上前一步,恭声说道。
曹荃的相貌俊朗,和当年在京城身体尚且康健时的曹寅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更显得温润有礼,颇有书生风范。
几句话交谈下来,胤禛和胤禩便得知他此前在京城里为官,因着曹寅突发怪病才匆匆从京城赶回苏州城来,登时好奇地开口:“听你的意思此前曹寅发病你也见过数回?”
“不……最早的时候奴才倒是未见着,但是半个月前最后的几次奴才的确亲眼看见。”曹荃回想了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若不是亲眼见着,奴才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哥竟是会变成那般恐怖的样子!这一回又刺伤了大嫂,真不知道清醒之后会如何悔恨!”
“……”胤禛和胤禩一片沉默。
胤禩试探着开口:“曹寅的夫人伤得很重?”
“伤到的还是小事。”
曹荃脸色不大好看:“重点是大嫂还怀着孕!”
胤禩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头升起个不详的预感:“难不成……?”
“阿哥放心,保是保住了,只是听大夫说到生产前怕是都要卧床休息了。”曹荃面容复杂的摇摇头:“要知道这可是大哥和大嫂结婚数年的头一胎!大哥清醒的时候别提多宝贝了……可现在。”
胤禛和胤禩相识一眼,对曹寅和其夫人同情暴涨,这也越发让他们两人鼓足信念,定要把他身后的那个人给揪出来!
“对了,曹荃。这段时间有哪些人和你兄长吃住都差不多的?”
“除了院子里如今留用的老仆,只怕奴才是最为相同的?”曹荃毫不犹豫的开口。
“……你?”
“是。”曹荃看着四阿哥面露不信赶紧补充:“因为大哥发病时性格暴戾乖张,寻常仆役要三四人,有时候甚至要七八人才能抓住他,奴才回来以后在大哥院子里住了十余天,十天前才回自己家中住宿。”
他低头看了看手掌心苦笑一声:“